“你想當寡婦,我不同意。”秦文琮艱難地喘息著,胸腔劇烈起伏:“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大度,我也不想你離開你和孩子。”
“我不想死,我會努力活著。”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身體更加舒服了一些,才又說:“把手電打開,找個視野開闊、沒有樹木遮擋的地方,把燈,對準天空打。”
這隻手電筒是軍研所特彆配置的軍用急救手電筒,射出的光線雖不至於亮如白晝,卻也能在夜幕中形成一道引人注目的光柱,成為向外界求救的信號,吸引救援隊的注意。
沈子菱心裡清楚,這道光柱既可能是生的希望,也可能是危險的信號,會把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再度引來。
可眼下秦文琮和覃勇的傷勢太重,情況危急到了極點,根本沒有時間再做猶豫和等待,她咬咬牙,決定賭上一把。
“好,賭命的事,我陪你。老天既然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就不信它會讓我這麼倒黴。”
沈子菱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深痕。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電筒旋至強光模式。
起身在周圍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一處視野絕佳,能毫無阻礙地看見夜空的地方。
她刨了個坑,用力把手電插進土裡,固定好角度。
此時,厚重的雲層嚴嚴實實地遮蔽了月光,整片密林仿佛被濃稠的墨汁浸透,黑暗無邊無際,深不見底。
而那手電筒射出的光柱,卻宛如一把銳利的銀錐,直直地刺向蒼穹,在這壓抑的黑暗中開辟出一條希望的通道。
與此同時。
叢林的另一頭,顧眉手下的人比救援隊,先一步發現了沈子菱發出的求救光柱。
“黑哥!你快看!那邊有光!一定是他們在求救!”
一個小弟興奮地指著光柱的方向,聲音裡帶著幾分抓到獵物的興奮。
黑哥原本正準備帶人朝著光柱的方向趕過去,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掏出手機,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媽的,條子來了!撤!”
小弟一聽滿心的不甘,急道:“他們弄傷了瘦子和疤哥,就這麼放過他們,我們太虧了!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再說了,他們現在都受了重傷,我們回去隨便動兩下就能結果了他們!要是讓他們被警方救回去,眉姐肯定完蛋,我們也得跟著倒黴!”
“不行,回去太冒險了。”
黑哥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後,伸出手,“把手電筒給我!”
小弟雖不情願,但還是把手電筒遞給了黑哥。
黑哥打開手電筒,朝著天上打出一道光束,臉上露出陰鷙的冷笑:
“那個小寸頭都快不行了,肯定撐不了多久。我們就用這道光柱把他們的救援隊吸引過來,拖延救援時間。等救援隊到了,我們再過去,那時候小寸頭估計早就涼透了。一個死人,還怎麼當證人?”
小弟連忙諂媚附和:
“黑哥,你可真聰明!怪不得眉姐這麼重用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