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長、臂展、武器的攻擊範圍。”
“自身與目標之間的距離,爆發之下需要幾步才能迅速拉近,閃避之時又應該如何做到後撤偏移,要考慮的可就很多了……”
“需要多大的空間才能夠在揮臂之間讓你的力量徹底發揮出去,身體的啟動和加速……”
陶白在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之下仍舊能夠輕鬆開口,閃轉騰挪之間,不斷傾瀉著攻勢的馮翔甚至沒有一擊能夠真正落實在陶白的身上。
一直到馮翔累的氣喘籲籲,體能不斷燃燒到超過負荷,陶白才說暫停下來。
“這些都是一個精於實戰的武術家所需要掌握的細節,粗略的包含在了【距離感】之內。”
南柯在一邊連連點頭,在先前的十來分鐘之內,陶白和馮翔之間互相對練——或者說,完全是陶白在放風箏吊著馮翔玩。
看似好像陶白一直和馮翔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隻要伸直了手一拳打過去就能打中的樣子,但一直到馮翔累趴下了,都沒有一拳能落在實處。
為了讓南柯這個外行人一眼就能看懂,陶白還特地用了許多誇張的動作表現,這倒苦了跟他對練的馮翔,短短時間裡積累的挫敗感估摸著比單排掉了一整天的分還要強烈。
“有的人平時練得好好的,但真正到了實戰的時候,手是手腳是腳,怎麼邁步都不記得了,一拳砸過去的時候腰胯都忘記動,跟個二愣子一樣。”
“這些情況對經驗不足的人來說都很正常,不過在經驗積累多了以後,就逐漸會對狀況有自己的把控,一個經驗豐富的武術家,要把局勢的節奏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等到打的多了,對【距離感】的掌控抵達了妙到毫巔的境界以後,就能摘取到不小的成就。在你的對手眼中,哪怕目標就在麵前,招式卻怎麼也無法落在實處,反而還被對方把控著距離,隻有人家伸手就能打你,沒有你去碰到彆人的份。”
古流武術之中也有這種運用的體現,在許多傳承的典籍裡也有專門的術語稱呼,咫尺之間的距離卻宛如遠隔天涯,這是在武術家領域裡將武功練出成就的一種證明。
【咫尺天涯】!
隻不過陶白直言,這種高度的成就,哪怕是他也仍需仰望,之所以能如此輕易地戲耍馮翔,主要還是他在【距離感】的把控上更強,加上身體素質已經步入巔峰的緣故。
陶白這位大師兄和馮翔之間的差距,就跟馮翔和南柯的差距似的,認真起來,陶白甚至不需要什麼技巧上的發揮,光是整個人邁起步子朝馮翔撞過去,馮翔都得像是被大運當場創飛一樣。
武術家在修行上,對肉身的錘煉自然是必不可少,除了【四正八柱】這個體能及格的標準以外,最為顯著的,就是諸多將自身錘煉到人體極限那一領域的武術家們了。
在以前的那個年代裡,武術家還沒有人體極限之類的說法,也就是最近幾十年才有將古流的藥膳食補之法結合新興技術開發出來的營養液,而以前受限於資源技術之類方麵的問題,很少有人抵達極限。
亦或者說,是當時的“極限”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還遠遠未到標準。
早先時代的武術家們還在以“舉鼎”為尊,隻不過南柯早就在曆史課上聽老師講過,以前的製式鼎多數都有各地的規格,除了極個彆的例子,一般較重的也就在五百公斤到八百公斤這個區間。
而現在的武術家,光是體能達標,能夠做到【四正八柱】,單臂一揮都有近噸大力。
中午休息的時候南柯還看了一眼武術道場深處,那些單獨給正式的武術家們訓練的場地,人家日常訓練的壺鈴都是特殊材質專門定製的,標重是980K。
南柯湊過去的時候沒看多久還被人發現是個生麵孔,給趕了出來,倒不是說防備偷學啥的,主要是怕一般人靠近了有什麼安全事故。
現在看著陶白和馮翔在對練中,還不斷的開口為兩人指導,南柯也在思索。
雖然自己原本的目標也沒指望能夠在武術家領域裡攀登什麼高峰,但現在情況好像有所改變。
最重要的是,武術家雖然燒錢,但本身賺的錢也不少,馮翔就是個例子啊。
要是能順勢賺多點錢補貼家用,老媽也能提前退休,可以不用老是跑廣寒區出差,甚至以武術家的收入,挑戰一下廣寒區的房價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南柯頓時感覺自己選擇武術家這條路是選對了。
心意暢通,南柯揮灑拳術的動作仿佛都在心念之下促進,即便是對著空處演練招式,在一招一式之間,也有勁貫四梢的威勢。
一拳轟出,宛如平地起驚雷!
【氣勁貫發】!
旁側的陶白和馮翔都不由得側目,兩人扭過頭來看著南柯這邊的動靜。
隻見南柯已經將心神沉浸在自己演練的拳術動作裡,一招一式揮灑自如,中午那頓大補湯套餐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著能量。
明明隻是昨天還未接觸此道的外行人,現在甚至具有些許大師風範!
馮翔睜大了眼睛:“這該不會已經小成了吧……還是大成?”
陶白搖頭:“小成大成是用來衡量你們這種水平的,哪能拿來評價人家?”
“好像也是哦……”
“不過……”陶白看著南柯的動作,時不時就能打出一記【氣勁貫發】,不由得沉吟:“在他的體內,仿佛有著一股未知的力量,隨著他的意誌而驅動著身軀……或者說,那種神秘的力量就是他的心念意誌?”
難不成南柯不是武道天才,是比起天資橫溢的武道天才還要更加稀有罕見的,在精神靈魂領域上天生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