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著全新的摩托羅拉大哥大,林凡嘴角掛著期待,躺在了冰冷的土炕上,沉沉睡去。
“從今天起,我終於可以不住在這裡了,定個小目標,先買個樓!”
翌日一早,林凡早早起床,打來了井水擦拭身上,洗了頭,離開了“家”。
門外,老六嬸正在晾衣服,準備揚汙水,
她見到林凡這麼早就出門,下意識脫口而出:
“喲,瞧這穿的人模狗樣的,又去賭啊?~”
林凡腳步微頓,倒退著來到老六嬸的麵前,
見她目光躲閃,要回屋,便一腳踹關了鐵皮門,把她攔在門外。
“今天是第四天,你還剩下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見不到房租,一定把你的東西全丟出去,到時候彆怪我不講情麵~”
屋內,張東北聽到踹門聲,連忙拎著菜刀衝了出來,撇著凶神惡煞的林凡,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小凡呐,最近這兩年,我一直忙著給孩子治病,家裡真沒有餘錢了,能不能寬限我們幾天。”
“你放心,叔跟你保證,以後你嬸絕對不跟你作對了,你就看在叔曾經跟你是一個單位的份上,求你了。”
“我說張東北,你還是不是個老爺們,跟一個小輩低三下四地求情,你怎麼好意思說出的...啪~”
老六嬸見張東北拎著菜刀衝出來,還以為是幫自己的,
結果見到自家男人低聲下氣地求著林凡,頓時暴脾氣直衝腦瓜皮。
她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跟張東北吵架,突然被一個嘴巴子打蒙了,不可置信地指著張東北,
你了半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張東北你個天殺的,你老婆被人欺負了,你不替我出氣也就罷了,你還幫彆人打我。”
“你,你,這日子沒法過了,離!”
“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以往隻要老六嬸一哭二鬨三上吊,張東北立馬就得委曲求全的哄著,讓他抓狗,他絕對不敢攆雞,
可今天,張東北望著老六嬸在地上撒潑打滾,麵無表情地摘下圍裙丟在了一邊,點了一根煙吸允著。
“劉翠蘭,你耍夠了嗎,這些年我娶了你,是當牛做馬還要給你拉幫套,有過一句怨言嗎?”
“你動不動就要離婚,不會以為跟我離婚了,就你這樣的潑婦,會有人娶吧?”
“我張東北是機電廠的四級鉗工,每個月工資有300塊,一個月,我連幾毛錢的煙都舍不得買一盒,怕你跟我耍瘋。”
“心不是一天涼的,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離就離吧,我淨身出戶!”
踩滅了煙頭,張東北回屋拿了行李袋,騎著門口的自行車就走,沒有一絲的留戀和停留。
老六嬸哭聲戛然而止,望著張東北遠去的背影愣住了,氣得破口大罵:
“張東北你個王八蛋,有種走了以後就再也彆回來!”
街坊鄰居們聞聲出來看熱鬨,見張東北負氣出走,都對老六嬸指指點點。
“他六嬸,人家東北這些年對你可以了,你彆不知足,趕緊去追啊,萬一真不回來了,你就傻眼了。”
“可不,我可聽我家男人說了,人家東北在車間裡,可沒少有寡婦獻殷勤,都惦記他呢。”
“完嘍,我要是張東北,車間裡大把的寡婦不選,乾嘛在家受窩囊氣。”
“嗨,你們不知道吧,張東北人家可能賺了,一個月的工資有300多塊呢,知道為啥現在還住在棚戶區嗎,工資都拿來給了老六嬸治病了。”
“真的假的,一個月工資那麼多,那老六嬸還天天哭窮,連房租都欠著人家老林頭的?”
“騙你乾啥,我男人也是機電廠的,跟張東北一個車間,那消息還能有假?!”
“你們說夠了沒有,早飯不用做,孩子不用上學啊,天天看人家的熱鬨,你們怎麼不嘎嘣一下瘟死呢!”
老六嬸正在氣頭上,眼見著往日跟她關係不錯的鄰居都來指責她,氣得拎起菜刀就要跟她們拚命。
張東北是林凡介紹給老六嬸的,他的過往林凡最了解。
單位裡的老好人,工作任勞任怨,是領導滿意,同事親近,人緣特彆好,自然有很多女人盯著。
這自打娶了老六嬸,這老六嬸就得了肺結核,天天花錢如流水,關鍵是單位還把她辭退了,怕傳染!
張東北原來是不住棚戶區的,在機電廠附近有自己的房子,為了給老六嬸治病檢查,他把房子給賣了。
為了維持後續治療,張東北一個月300塊根本不夠給老六嬸買藥的,不得不偷偷給人做兼職,好幾次都遇到了危險。
林凡覺著,如果自己是寡婦帶個孩子,遇到了張東北這麼一個男人,絕對死心塌地的過日子,
可偏偏老六嬸自打生病了之後,每天脾氣那叫一個暴躁,
對著張東北,從來不看時間地點,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誰勸就罵誰,潑辣得很!
前任的林凡一直在後悔,不該把張東北介紹給老六嬸,認為自己做了孽!
眼下撇著老六嬸跟街坊鄰居們撕扯在一起,林凡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惡人自有惡人磨,就這樣的瘋女人,早晚有她絕望的時候,彆著急,走著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