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麻煩,怎麼說?”
“我應該沒跟你說過,我不是蒼崎家的人,隻是寄宿在這裡的,本質上隻是個外人。”
羅伊正麵回答了霞之丘詩羽的困惑,直白地道出了自己寄人籬下的現實。
“上次在難民收容所,他之所以給我麵子,把你讓給了我,不是看在我的份上,而是看在蒼崎家真正主人的麵子上,他隻是希望通過我,和那對姐妹搭上聯係。”
羅伊並不是這個家的真正主人,他隻是被這個宅邸的主人安置在了這裡而已。
冬木市的魔術師們表麵上對他非常友好,但也僅僅隻是表麵上而已。
他們隻是看在這座宅邸的主人的麵子上,寄希望於能通過他和那個人搭上關係,才沒有和他為難罷了。
協會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厭惡他,嫉妒他得到蒼崎家主人的青睞呢。
“如果我去找阿特拉姆要侍從,他不至於不給。”
羅伊頓了頓,繼續道:“但為此而消耗的東西,你心裡應該也有數吧。”
消耗的當然是人情。
不僅是羅伊的人情,更加是蒼崎家主人的人情。
霞之丘詩羽沒有料到這樣的展開,有些猝不及防。
這個代價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尤其是牽扯到了不在此處,地位極其特殊的蒼崎家主人,在她本人不在的情況下,擅自借用她的名義,給一個難民出頭?
甚至這個難民還不是他們自己家的侍從,隻是自家侍從的朋友。
不客氣地說,你哪來那麼大的臉?
“詩羽,你知道你那個朋友在阿特拉姆家裡經曆了什麼嗎?”
羅伊見霞之丘詩羽秀眉緊蹙,知道她心中的顧忌,思考了下,出口問道。
“……不,他說什麼都不肯直說。”
霞之丘詩羽回過神來,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況,搖了搖頭。
她當時其實追問了好幾次,畢竟是要幫他辦事,怎麼也得把情況打聽清楚。
但安藝倫也卻怎麼都不肯說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麼,每每談及都閉口不談,隻是滿臉恐懼地請求她幫忙。
她也覺得有些奇怪,但看安藝倫也那唯恐避之不及的驚懼表情,她終究沒有追問下去。
“有生命危險嗎?”
“不知道,隻是模樣很憔悴。”
“嗯……”
羅伊沉吟一聲。
“冬木市對於難民也是有保護措施的,魔術師們作為主人,禁止無端殘害難民侍從,但陽奉陰違的魔術師也不在少數……他既然隻是憔悴,說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頒布這項法令的正是作為冬木市長的遠阪凜,她對難民可以說是仁至義儘。
“這樣吧,我幫伱看看安藝倫也現在到底怎麼樣,然後再做決斷,怎麼樣?”
“這樣最好。”
霞之丘詩羽眼前一亮,連忙點頭。
“要怎麼做?出門去他家調查嗎?”
“不需要那麼麻煩。”
羅伊微微一笑,伸手在麵前輕輕一劃。
倏忽間,他眼前出現了一條銀色的細線,猶如口袋一樣打開,露出其內漆黑的混亂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