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世田穀區。
住宅區的一座雙層民房。
羅伊現在就落腳在這裡。
說是落腳,其實也就是在這裡過一夜罷了。
“男朋友!這就是男朋友嗎!”
“我家的鬱代承蒙你照顧了!”
尤記得一個小時前,剛來到這個家的時候,他還被喜多的爸媽像動畫裡見到女婿上門就眼裡閃激光的父母一樣當場抓住,差點沒把戶口給盤問出來。
在喜多醬極力否定,以及她的兩名同伴作證之下,喜多父母才滿臉遺憾地放過了羅伊。
“一點粗茶,不成敬意。”
喜多鬱代端著一杯綠茶來到走廊前,臉上帶著滿滿的勞累。
“剛才我爸媽的反應太過度了,真是抱歉呀,給你添麻煩了吧?”
“沒什麼,不必介懷。”
羅伊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這種待遇,早在刀藤綺凜家,他就已經體驗過了,二次遇上早已經輕車熟路了。
“太好了!”
喜多鬱代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她真的很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在初次見麵的人眼裡留下怪人的印象。
雖然她眼前的這個人可能更符合現實意義上怪人的定義。
“你可真有勇氣呀。”
羅伊接過喜多手裡的綠茶,小口抿了抿,帶著些許苦澀的香味,讓人一下子就精神振奮了起來。
“正常人看到那種場麵,連躲都來不及吧,伱居然敢跑過來跟我搭話?”
在大久保的一帶戰鬥結束之後。
在羅伊正清點著戰利品的時候,是喜多鬱代主動跑到了他的麵前,以超乎想象的勇氣和行動力和羅伊搭上了話。
她的兩名同伴都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但好在很夠意思——好吧,確切地說,是其中金發的那個很夠意思,主動陪著她跑了過來,藍發的那個一副你們看不到我的表情,掩耳盜鈴似的躲在掩體裡不出來,後來還是被金發的少女強行拉出來的。
“啊哈哈,其實我現在也有點覺得當時有點衝動了……”
喜多鬱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她當時幾乎沒怎麼想就衝了出來,現在腦子冷卻下來,也覺得自己當時有夠勇的。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
“羅伊先生是人類,那肯定是好人才對吧。”
喜多鬱代歪著腦袋,不假思索地道。
她的意思當然不是人類都是好人。
而是說,羅伊這個人類在和非人的怪物戰鬥,那肯定就意味著羅伊是在暗地裡保護普通人的超能人士,是正義的一方。
“就像鬼殺隊一樣!”
她指著家裡客廳中貼著的一張大大的海報。
那是時下大熱動畫鬼滅之刃的海報,炭治郎站著c位,是她爸貼的。
而且她親眼看到那個小老頭模樣的怪物,親手放了一顆超大的隕石,把街道都砸壞了,絲毫不在意普通民眾的傷亡,肯定是壞人,那與之戰鬥的羅伊肯定就是好人啦。
“你這樣單純的思維最好改一改比較好哦。”
羅伊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喜多的說法,隻是以局外人的語氣告誡了她一句。
“這個就以後再說啦!”
喜多鬱代哈哈哈地笑了笑,把這個問題糊弄了過去。
微妙地覺得羅伊有點跟爸爸一樣的氣場呢。
“比起這個,你的傷怎麼樣了?”
“傷?”
羅伊不解地揚眉。
“對啊,你之前不是被怪物打飛出去了嗎?而且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呢!”
喜多鬱代非常認真地回道。
那個高二十米的象頭怪物出現的時候,差點把她半條命都嚇沒了。
羅伊被打飛出去的時候,她也被嚇了一跳,心裡想著要是羅伊被打敗了,她們這些圍觀群眾會不會被怪物殺死來著,好在羅伊很快就反殺了怪物,戰鬥力相當夠硬的樣子。
但是被那樣打飛出去,喜多鬱代覺得他肯定受了傷,加上之後又和不少怪物連番亂戰,說不定傷勢還變得更嚴重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當時跑出來讓我跟你走的原因?”
羅伊神情了然。
當時喜多突然跑過來,還以為她有什麼事呢,沒想到當場就讓他跟她走,當時還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原來是覺得他受了傷,需要治療啊?
“當然有這個原因,隻是你這個樣子我又不好帶你去醫院,隻好帶到家裡來了……”
好在家裡常備急救箱,而且他當時看上去也不像是重傷到要進醫院的樣子,喜多鬱代這麼說道。
但她現在再看羅伊,渾身上下一副恬靜自然的模樣,散發著從容不迫的味道,像是一切都難不倒他似的,有種強烈的大人的魅力。
而且他長得也如同神明親手雕刻的雕塑般,外表看起來雖然高大卻還很年輕,也就跟她差不多的年紀。
這樣的人,這樣的氣質,對涉世不深的少女絕對有特攻效果啊!
不,說不準對愛好年下的老阿姨也能形成暴擊呢!
不不不不,我在想什麼呢?
喜多鬱代連忙甩著腦袋回過神來,把注意力放到羅伊本人身上。
仔細一看,他身上那套壞掉的衣服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掉了。
好像他進自己家門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副非常體麵的樣子了誒?
“那倒是承蒙你一番好意了,不過有點浪費了,我沒受傷,就算現在再大戰一場也沒有問題哦。”
羅伊笑著感謝了喜多醬的好意,心中倒是沒怎麼把剛才的戰鬥當回事。
縱觀這場戰鬥的全程,他受的最重的傷就隻有被象頭神推飛出去的時候破了點皮而已,也就跟摔了一跤差不多。
倒是魔力這方麵,他本就所剩不多的魔力,在將包括真人、象頭神在內的十五隻咒靈全部拿下之後,就基本見底了。
雖說若是強行壓榨身體,也能繼續提煉出魔力加入戰鬥,但魔力赫然已經成為了他目前最大的短板,得想想辦法解決這個短板了。
不過,因為被後來出現的咒靈吸引的緣故,花禦和漏瑚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羅伊最後想找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從原來的地方不見了,原地隻剩下他們二人的咒力殘穢而已,而且多半被人做過手腳,淺得無法追蹤。
仔細想想,恐怕就是在他被那些咒靈吸引的時候,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羂索將花禦和漏瑚救走的吧。
羅伊對此倒是並不在意。
花禦和漏瑚的實力比起現在的真人要弱得多,雖說一個防禦很硬,一個輸出很猛,兩者的術式恐怕都不差。
但對羅伊來說,這兩者的價值反而比不上那十幾隻術式不同的咒靈。
尤其是象頭神的術式,概念性的排除一切障礙,這個術式在羅伊心中的評價還要超過漏瑚和花禦。
對羅伊來說,得到強大的術式、能力,可比提升輸出難多了。
不過。
對羂索來說,真人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棋子才對,卻沒有過來把真人搶回去,是覺得對上他沒把握嗎?
還是現階段不想在咒術界的人麵前露臉?
“真的一點傷都沒有?”
“真的,我能自己療傷的,就算真的受了傷,現在也已經治好了,你要是不信,要不要檢查看看?”
羅伊作勢欲撈起衣服的下擺,露出了一點腹部的肌膚。
“這個就不必了,我信了信了!”
喜多醬臉色微微一紅,連忙擺著手拒絕了這個提議。
但是他有腹肌誒?
還很硬的樣子!
要是摸一下會是什麼手感?
“……說真的,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喜多鬱代狠狠地用腦袋撞著走廊上的玻璃,試圖將奇奇怪怪的想法趕出腦海。
“這孩子,看起來有點病。”
羅伊若有所思地看了喜多醬一眼。
緊跟著,他的目光又從喜多鬱代身上挪開,看向院子外麵的金發馬尾辮少女。
估計是在跟監護人之類的打電話,說自己現在在朋友家裡,話裡還說了今天晚上的遭遇。
藍頭發的已經先一步回去了,說是奶奶病危。
沒過幾分鐘。
金發馬尾辮少女帶著一臉歉意來到了兩人麵前。
“抱歉,喜多醬,我必須得回去了,叔叔不讓我在外麵過夜。”
“沒事,你先回去吧,讓家人放心更重要!”
“可是,這邊……”
“羅伊先生的接待就交給我吧!放心吧,我剛才跟羅伊先生說過話了,這個人是好人。”
“抱歉了,明天我會早點過來的!”
金發馬尾辮少女看了羅伊一眼,見他神情平靜中帶著一份和煦,就像是夏日下的湖麵一樣,給人寧靜祥和的印象,簡直和之前大戰時判若兩人。
見羅伊不像是不好相處的樣子,少女也放心了不少,跟喜多鬱代告罪一聲,就連忙離開了喜多家,向車站趕去。
少女的名字叫伊地知虹夏,著名的下北澤大天使,也有虹夏媽媽的美譽。
之前的藍發少女則叫山田涼,也是著名的屑。
加上人見人愛的歸去來兮女士喜多醬,已經是結束樂隊的四人之三了。
不知道非著名社恐人士,見光就變成一坨的波奇醬,現在人在哪裡?
應該不至於被之前的大戰波及似了吧?
真要是似了,這三人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多半是沒帶她一起出來。
噫。
可憐的波奇醬。
想必也不用多說,羅伊是在聽到喜多醬的名字之後,看出了三個少女的身份,順水推舟地應下了她的要求,跑到她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