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新特級啊!”
“真是遠超想象的壓迫力!”
“感覺比去年的乙骨憂太加祈本裡香還要可怕!”
交流會比賽在正午時分開始。
在那之前,京都校的眾人被安排在一座已經打掃乾淨的閒置閣樓休息。
在輔助監督的帶路之下,京都校一行八人一齊向作為目的地的閣樓走去。
路上,京都校的六名學生們,一個個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著,言語之中都是對羅伊的畏懼和讚歎。
唯有東堂葵還是說不了話,一臉鬱悶地垂著頭。
“你們幾個。”
樂岩寺嘉伸走在最前麵,聽到後方的少年少女們興致勃勃的討論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冷冰冰的目光向後方投去。
身後的幾名學生紛紛停滯在原地,一個個噤若寒蟬。
“就算那個家夥有相當的實力,但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家夥肯定有什麼陰謀,企圖在我們霓虹咒術界做點什麼……不要輕易跟他接觸,聽到了嗎?”
“是!”
“明白了。”
聽著這番訓斥,學生們紛紛點頭。
但心中的想法卻各有不同。
東堂葵壓根不在意樂岩寺所說的話,他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就算是校長也彆想說教他。
禪院真依心中暗暗冷笑,老頭子怕不是剛才吃了個暗虧,現在都把情緒帶到個人工作上了。
他們禪院一族早就跟羅伊有了約定,半隻腳站在羅伊的身後,怎麼可能不跟他接觸。
她這次本身也是帶著家族的任務來的,為的就是接近羅伊,不讓她跟他接觸,她的任務無法完成,家族會對她降下怎麼樣的懲罰?
那些懲罰你樂岩寺來背嗎?
特級術師們,每一個都是可以輕鬆毀滅一個小國的存在,在整個霓虹都是香餑餑,隻有傻子才不想與之接觸。
三輪霞和西宮桃則毫不在意,她們本身也不是能和特級多接觸的人,平時能見一麵就算是祖上積德了。
究極機械丸一副金屬臉,表麵上答應了下來。
但誰也不知道他內心究竟在想什麼。
在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把樂岩寺的話聽進心裡去的,就隻有加茂憲紀。
“那個特級對霓虹咒術界有所企圖嗎?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企圖?”
加茂憲紀心中暗暗提起了警惕心。
他不認為樂岩寺是會把個人情緒帶進工作裡的人,樂岩寺校長雖然為人古板,但也僅僅隻是比較保守而已,在大事上一向是拎得清的。
而且樂岩寺可是保守派的領頭羊,他們加茂家又是保守派的中堅力量,本身就和樂岩寺是一衣帶水的關係,作為下任家主的他,在很多事情上也會以樂岩寺馬首是瞻。
作為向導的伊地知潔高,此刻滿臉想死的表情。
你們說這些話,能不能彆讓我聽到啊?
這樣會讓我有種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活不長的感覺!
在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的帶領下,京都校的眾人來到了一座閣樓前。
將眾人帶到之後,伊地知忙不迭地逃離了當場。
三輪霞上前打開閣樓大門,讓眾人走了進去。
“話雖如此,但對付特級,必須要慎之又慎!”
樂岩寺嘉伸心中十分焦急,一個目的未知的特級潛入了霓虹咒術界圖謀不軌,這讓他怎麼能不急。
但即便內心像是有火在燒,他的大腦依舊十分冷靜,並沒有喪失理智,而是在冷靜地思考著。
即便特級有不好的目的,直接撕破臉皮也是下下之策,且不說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殺死,對方也完全可以殺光高專術師,然後從容離去,之後再加入詛咒師界,通過聚集詛咒師的力量來達成目的,如此一來有百害而無一利。
歸根到底,還是對方的實力太過強大,導致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必須要在掌握他確實要對霓虹咒術界不利的證據,並且至少有一名特級術師在身側的情況下,才能與之撕破臉皮。
在那之前,都隻能對他的各種舉動視而不見,否則一旦打草驚蛇就糟糕了。
“校長,關於東京校的那個虎杖悠仁……”
進入閣樓之後,大廳中,加茂憲紀看向樂岩寺嘉伸,臉上浮現出征詢的神色。
“要怎麼處理他?要借這次交流會的名義,將他在這裡抹殺掉嗎?”
大廳中正準備散去各自休息的眾人,聞言忽然停下了腳步。
一個個麵麵相覷著,都有些拿不定主意該不該離開。
要對虎杖悠仁動手?
的確,如果真要這麼做的話,乘著這次交流會的機會動手,是最好的選擇。
咒術師畢竟是拿生命戰鬥的危險職業,就算是在訓練中失誤死掉,也並非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算虎杖悠仁在交流會這樣的場合下死去,也隻能說一句對此感到非常遺憾,畢竟交流會本身就是要交戰的,頂多把失手打死虎杖的那個人懲罰關禁閉一段時間而已。
哪怕是身為特級的羅伊,也沒辦法多說什麼。
正常來想,應該是這樣的。
他身為老師,怎麼也不該在這種事上處理得太失偏頗,搞出要為自己的學生報仇之類的戲碼。
但樂岩寺覺得,羅伊不是那種正常的術師。
他之前可是有著隻是為了給自己的學生出頭就把總監部一名老中給從頭到尾擼掉的記錄的,虎杖悠仁真要出了什麼事,他會不會當場給自己的學生報仇,這還真的不好說!
樂岩寺沉默了好久。
眾人也沒有打擾他,就那麼在各自的方向上等待著。
隻有東堂葵,一句話不說,轉身就離開了,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就像是連一個表情都不想給他們。
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麼,東堂葵的性格他們再了解不過,就算樂岩寺下令,他也不會聽從,他就是這麼的我行我素,壓根不在乎旁人的想法和看法。
足足數分鐘之後。
樂岩寺才睜開了眼睛,雙眼中像是有了定奪般寒光一閃。
“要殺!必須要殺!”
“伱們就在這次的交流會中,將虎杖悠仁那個詛咒殺掉!而且,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遮遮掩掩,反而要儘量把事情鬨大!”
“不僅要殺,還要鬨大?”
加茂憲紀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瞠目結舌。
處理虎杖悠仁他沒有意見,在保守派術師的眼中,受**已經不是人類了,可以看作是詛咒的一種,發現了就要祓除,隻是虎杖悠仁被羅伊這個特級保了下來,沒辦法殺而已。
但您不僅要殺,還要把事情鬨大,您這是生怕他的那位特級老師不知道嗎?
他要是當場暴走,或者衝過來阻攔該怎麼辦?
您擋著嗎?
您擋得住嗎?
到時候不就是我們陷入危險了?
“真是太搞笑了,恕我不奉陪!”
禪院真依就像是被逗笑了一樣,麵露嘲弄地嗤笑一聲,轉身就離開了大廳。
“真依……!”
“無妨,就讓她去吧。”
樂岩寺嘉伸攔住了西宮桃要喊住真依的舉動,他臉上一片肅穆,仿佛麵對死亡也能泰然處之一般。
“接下來商量一下一會兒的戰術吧……”
…………
“一會兒正午團體戰開始的時候,京都校那邊有八成的可能性,會來圍殺悠仁。”
另一邊,在羅伊的命令之下,東京校眾人也彙聚在了一起。
密閉的房間之內,羅伊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圍殺虎杖?真的假的?!”
“我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這要是真的,那可不得了……”
“樂岩寺和加茂都是保守派,最看不得詛咒跟人在一起,完全有這個可能啊。”
真希拄著下巴,眉頭微微皺起。
倒不是為難,而是覺得這種趁著交流會期間搞事的作風真是有夠下三濫。
見最熟悉家族鬥爭的真希都這麼說,其他人也隻能將信將疑地相信了下來。
“總之,讓你們來這裡就是為了把這事告訴你們,省得到時候被人蒙在鼓裡、各個擊破,具體的應對辦法你們就自己想吧,我充分相信你們的能力,我還有點事要去辦,就先走啦~!”
羅伊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微笑著離開了房間。
“這個人,把難題拋出來就完全不管了!”
“話說,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呀?為什麼呀?”
虎杖悠仁臉色很難看,直到現在都完全搞不懂狀況。
他是天生的樂天派,但像這樣被自己人莫名其妙地盯上性命,連他都覺得太委屈,心情糟糕得不行。
“啊,想回家……”
波奇醬躺在榻榻米上,背對著眾人,一個人對著角落自言自語著,全身上下都是實質化的負麵情緒。
術師的世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她還以為成為了術師,就會被人追捧,被大家愛戴呢,怎麼會有這麼多勾心鬥角啊!她連班上同學的心機都分辨不出來,要怎麼和這種貨真價實的老妖怪鬥啊,這題她不會啊!
“哦,對了對了!”
這時候,羅伊的腦袋忽然從房門外探了進來,笑眯眯地看向角落中的波奇醬。
“波奇醬,關於你的事,我已經跟校長說過了,為了保證比賽人數公正,這次交流會不要求你參賽,等比賽開始之後,你自己自由行動就好了哦!”
這話一說完,他就縮回了腦袋,又從眾人麵前消失不見了。
“他是真的一點不在乎我們能不能保住虎杖嗎?”
熊貓看著轉眼就消失不見的羅伊,忍不住發出了瞠目結舌的吐槽。
“羅伊老師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伏黑惠聞言搖了搖頭,十分篤定地否決了熊貓的吐槽。
“就把這當成是一次隨堂測驗吧,畢竟在交流會中,能合理動手的也就隻有學生們而已,本身依舊是學生和學生的碰撞,我們就儘我們自己所能地把這次測驗做好吧。”
“就算有的有個萬一,相信羅伊老師也不會坐視不管,不要忘了上次少年院的事!”
“上次少年院的事……也對!”
在伏黑的提醒下,虎杖頓時想到了兩個月前少年院時的事件。
那個時候,羅伊老師其實早就已經到了,隻是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們,通過他們的反應和應對來給他們打分,直到他們各自陷入危機的時候,他很及時地現身並迅速擊退了敵人。
他是那種會把險境儘可能當成磨煉學生用的工具的人,想來這次也是一樣,如果真的出現了危及性命的危險,他恐怕依舊會在最緊要的關頭才登場。
“上次我們每個人都不及格,這次可不能再這麼丟人了!”
釘崎野薔薇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一年級的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各個都是一副底氣十足的神情。
有人兜底,就是有底氣!
熊貓和狗卷棘麵麵相覷。
感覺羅伊老師在他們心中的威望好高啊,而且也深受他們信任。
要是日下部老師也這麼靠譜就好了……
波奇醬猶如毛蟲一樣蠕動著,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房間。
“太好了!不用參加比賽,還能自由地跑來跑去,山裡的人還這麼少,天堂啊,我來了!”
波奇醬張狂地大笑著,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背著睡得正熟的鼻涕蟲咒靈,在山中像哈士奇一樣撒歡似的狂奔起來。
另一邊。
羅伊在離開了房間之後,從虛數口袋中掏出了數隻鳥型使魔,將其灑向半空,分散向各個方向飛去。
緊跟著,他抬起腳步,向京都校眾人所在閣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哦?”
正往那處閣樓走去的羅伊,不想卻迎麵碰到了一道人影。
身穿著京都校的夏季無袖上衣,下半身則換上了便於活動的寬鬆長褲,在腰部紮起的繩帶格外突出腰肢的纖細和雙腿的修長,暗綠色的短發隨風搖曳著。
“啊。”
禪院真依迎麵撞上了羅伊,也不由隨之一怔。
一看到真依,羅伊就想起昨天和真希的對話,想到了真希對他的請求。
他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然後轉身,打算繞個路過去。
“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但真依在看到羅伊想轉身走人之後,卻急了起來,連忙快步上前,來到羅伊身前。
“有什麼話?”
“樂岩寺校長他們密謀想要在交流會期間殺死虎杖悠仁,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他是認真的,希望你們能早做準備!”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誒?”
真依一下子愣住了。
她冒著事後可能被樂岩寺校長懲罰的風險,來跟羅伊告密。
結果他卻說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
看他那滿臉平靜的神色,的確一點意外的樣子都沒有,可能真的早就知道了。
那她是來乾嘛的?
“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見真依一副愣在原地沒法反應過來的模樣,羅伊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那個,可以告訴我你的號碼嗎?”
真依回過神來,心中一急,連忙伸出手,抓住羅伊在手肘處挽起的襯衫衣袖。
羅伊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上。
“……對不起。”
真依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頓時感覺自己的手像是有火在燒一樣,連忙放開了捏著他衣袖的手,低眉順眼地道歉。
“其實我是有家族相關的事情,不是因為什麼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