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扯著嘴角,笑得陰森可怖。
“那個是真的很強啊,哈哈,我差點沒能活著回來!”
竟至於此?
漏瑚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
“那個新生能強到這個地步?難道比那個羅伊還強?”
難道他們的大業,又要多出一個阻礙?
無論如何,大業不容阻撓!
不管是誰擋在前麵,都隻有死亡這一條路可走,殺不了的話,就利用人質,抓路人,抓他們的父母!
漏瑚心中戾氣橫生。
“跟羅伊比就不好說了。”
羂索思索了一陣,無法給出確切的回答。
“不過若論威脅的話,還是羅伊更大,應該說是決心,還是敏銳度上的區彆呢,那家夥更能察覺到這邊的計劃,會更堅決地和我們為敵。”
“嗬,那乙骨憂太呢?”
這個時候,衝田總司忽然發出若有深意的笑聲。
“跟乙骨憂太相比如何?都是新生,還都曾經暴打過你,理應也分個高下。”
羂索嘴角微微一抽,臉色相當無語。
“硬要比的話,是那個粉毛更強一些,不過乙骨憂太的模仿術式也很棘手,不知道會掏出什麼樣的術式來……說起來,那個粉毛用的到底是什麼術式?”
“你差點被她打死,竟然還不知道她用的什麼術式?”
漏瑚被他的反應震驚到了,像看廢物一樣地瞪著他。
“哈哈,雖然很難堪,但我確實沒能理解。”
羂索爽快地哈哈一笑,臉上倒是沒有半點難堪的神色。
“之後我會讓內應去試探一下,至少要把那個粉毛的術式效果和條件給試探出來,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輸給她!”
羂索並不在乎尊嚴之類的東西,他活了一千年,尊嚴這種東西早就棄之如敝履,為了達成目的的話,他什麼手段都不介意使用。
哪怕讓他轉移到女人的體內,去被男人上,他也絲毫不在乎。
不,就算讓他以現在這個夏油傑的身體去搞基,他也會微微一笑,毫不介意地答應下來吧。
但他有種預感。
就像是宿命一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遲早還會再和那個搞笑粉毛再交手一次。
而這個機會不會太遠。
在那之前,他得弄清楚她的術式效果和弱點才行。
“你還有什麼內應?”
衝田小姐聞言,不經意般地看了過來。
“還挺多的呢。”
羂索聞言,數數一樣地掰起手指。
“主要集中在高層吧,特彆是保守派這邊,這一派的高層是真的好控製,相比起改良派,他們要腐朽得多,一個個都沉浸在權力的漩渦裡無法自拔。”
“總監部的幾個保守派老中,我都有聯係,首座也是,和我保持著相當良好的利益關係呢,隻要稍微動動手腳,控製住他們的腦子問題不大。”
羂索說得雲淡風輕,一副不是什麼大事的模樣。
但也就是說,隻要他願意,他就可以把總監部的整個保守派都納入囊中,甚至可以將首座變成自己的傀儡!
“之前我曾經請首座幫我打探一下真人的情報,可惜沒什麼收獲,羅伊的嘴不是一般的嚴,他恐怕不會對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秘密,最終還是要打敗他才能把真人救出來。”
羂索繼續道。
透過衝田小姐知道了這番話的羅伊,心下一片了然。
原來如此。
他當初剛加入總監部的時候,就有一名老中跳出來,要他把真人交出去。
然後首座出現之時,又再次向他試探真人的情報。
他當然就有所懷疑了,總監部這幫人是吃飽了撐的,去關心一個咒靈乾什麼?
如果那幫人從一開始就是羂索的內應,是受羂索委托試探他手中有沒有關押著真人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不愧是千年老妖,羂索這老匹夫還真是手眼通天!
“那三大家族呢?”
衝田小姐忽然出聲,問道:“你在三大家族,有內應嗎?”
三大家族將來可是羅伊的先鋒兵。
裡麵的雜質必須要清理掉才行。
“在加茂家有一些後手。”
羂索看了衝田小姐一眼,微笑起來。
“怎麼,衝田小姐很在意三大家族嗎?”
“還好,聽說很厲害。”
衝田小姐神情依舊冷冰冰的,不以為意地道。
“三大家族的確不賴,不過影響不了大局。”
羂索聞言輕笑一聲,像是打消她顧慮般的回了一句。
“好了,來說正事吧!”
話音一落,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雖說這次襲擊高專的計劃吃了個大虧,但好在並非沒有絲毫收獲。”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羂索的臉上露出了愉快至極的笑容。
“我都以這幅模樣潛入高專了,五條悟都沒有出現,已經可以確定那家夥出了某種意外,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羂索的心情非常愉快。
開心到甚至想跳起來,大笑一個小時,再潛入海底,找章魚跳舞!
五條悟沒了,對羂索的意義不隻是沒了一個強敵,更意味著沒了一雙最為棘手的六眼!
哪怕在所有六眼當中,五條悟這樣的六眼也是麻煩透頂的那一雙,他沒了,羂索的計劃會變得更加容易執行!
“隻要把現在還未成熟的另一雙六眼找出來,將其封印,就沒人能阻擋得了我!”
羂索滿心振奮地想到。
要封印一個不是五條悟的六眼,實在再簡單不過!
屆時,還有誰能阻攔得了他!
“五條悟,就是你說的那個咒術界最強術師吧……那家夥沒了就沒了,反正對現狀也沒什麼影響,我都不知道那家夥有沒有那麼強。”
和羂索不同,漏瑚卻滿臉的不以為意。
“關鍵是,那個叫羅伊的,你打算怎麼處理?他的實力可非同小可!”
在漏瑚的眼裡,曾經正麵暴打過他的羅伊,可比什麼五條悟麻煩多了。
羅伊才是阻攔在他們麵前的,最大最強的敵人!
“這我當然有想過。”
羂索聞言,滿臉愉快地打了個響指。
“五條悟沒了,那麼,我們也就不用繼續這麼小心翼翼地進行計劃了——差不多可以讓宿儺完全複活了!”
“就讓完全複活的宿儺,去殺掉羅伊吧!”
…………
定下計劃之後,三人便離開了這片海灘。
漏瑚看著三人相繼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出聲。
沙灘上一片寧靜。
最終階段的計劃已經決定了。
將一切獻給宿儺。
讓完全複活的宿儺,解決一切麻煩。
然後奉宿儺為主,將人類趕儘殺絕,從此開啟屬於咒靈的新時代!
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很高。
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目前唯一一個有成功可能的計劃。
他會將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獻給宿儺。
唯一可惜的,就是真人和花禦,已經看不到他們咒靈成為新人類的畫麵了。
“漏瑚……漏瑚……”
一道高大如壁櫥的身影,猶如嬰兒般蠕動著,來到沙灘上漏瑚的身旁。
“花禦、真人呢?”
“陀艮嗎?”
漏瑚站起身,撫摸著這隻咒靈和章魚如出一轍的身體,大大的獨眼低了下去。
“沒了,他們都沒了……現在隻剩下我和你了。”
“沒了……花禦、真人都沒了?”
“嗯,都沒了。”
漏瑚抬起頭,獨眼中帶著感傷。
“你也要快點變態,要在決戰之前變態成功,這樣我們就能並肩作戰——為他們報仇了!”
另一邊。
“那麼,下次見吧,衝田小姐。”
羂索揮著手,帶著滿臉笑容,送彆了衝田小姐。
眼看著衝田小姐的背影消失不見,確認她已經離開,羂索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收斂了下去。
“裡梅,要將宿儺的手指,全部收集齊,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再快也需要一個月。”
裡梅不假思索地回道。
“不能再快點嗎?”
羂索聞言,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你覺得你在跟誰說話?”
裡梅頓時滿臉不爽,嗤之以鼻。
“我可是裡梅,我比誰都要期待宿儺大人的複活!怪就怪你當初把宿儺大人製作成咒物之後,把宿儺大人的咒物亂放!要是你從一開始就把那些咒物好好保管起來,哪會有今天這種麻煩,還得一個個去找!不過這樣也能體現我的忠心,算是個不錯的戲碼……”
“哈哈哈,這的確是我的問題,我道歉,對不起。”
羂索一副難以承擔其重的模樣,滿臉歉意地舉手投降。
“好吧,那就一個月,你在這一個月裡,儘可能把宿儺的手指全部收集起來,我則去找新的六眼,將其封印!”
“順便再去多找幾個上級容器吧。”
羂索最後低聲嘀咕著道。
宿儺的實力非常值得信任,但對麵也不隻是羅伊一個人而已,實力足以與之相提並論的,就有那個搞笑粉毛和乙骨憂太兩人,九十九由基也不知會不會出現。
他也得繼續增加些幫手才行。
弱小的家夥們就算了,必須得是能跟特級扳手腕的強大術師,才有令其在這個時代複活的必要!
“隨你便,反正宿儺大人會橫掃一切敵人!”
裡梅擺出一副宿儺大人就是最強的的崇拜神情,滿不在意地道。
“對了,你故意等那個女人走了之後再說,難道信不過她?”
“嗯?啊,指衝田總司啊。”
羂索聞言,稍微沉吟了一番。
“嗯……雖然內鬼確定是與幸吉了,應該代表我之前懷疑她是懷疑錯了吧,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我們兩個去做決戰準備就足夠的話,我就不想把她扯進來。”
“至於她究竟可不可信……老實說,我也沒什麼數,總之可以借助她的力量,但要留個心眼。”
“你可真是有夠謹慎。”
裡梅掃了羂索一眼,冷哼一聲。
“不過眼下自然是以宿儺大人的完全複活為第一要務,在宿儺大人複活之前,我也會小心的。”
另一邊。
“禦主,感覺他們現在還是在提防著我,該怎麼辦?”
衝田小姐在和羂索二人分彆之後,立刻用精神念話聯係了羅伊。
“沒事,既然他沒有跟你翻臉,你就繼續跟在他們身邊。”
羅伊很快給予了回應,“不必強求一定要他們的情報,總之以你自身的安危為第一要務,相比起情報缺失,我更不想失去你。”
“是,我明白了,禦主!”
衝田小姐雀躍的聲音聽過精神鏈接傳了過來。
東京郊外,高專。
閣樓中,羅伊睜開雙眼,結束了和衝田小姐的視覺共享。
“羂索這老妖怪,比想象的還要小心哪!”
羅伊低聲嘀咕著,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欽佩。
他讓機械丸主動暴露自己是內鬼,也是存了讓衝田小姐獲取羂索信任的想法,隻要將“真正的內鬼”暴露出來,那羂索應該就不會懷疑衝田小姐了吧?
可惜的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羂索實在謹慎得過分,壓根不給他任何的可乘之機。
他把衝田小姐支開,和裡梅獨自離去,把很明顯是有要事跟裡梅商量,不想被衝田小姐知道。
果然,成了精的老狐狸,就沒一個是容易騙的!
“算了,沒有在意的必要,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羅伊推開椅子,從桌前站起身。
“就讓他們把宿儺完全複活好了,我也很想看看,以完整宿儺的實力,到底夠不夠格,讓我拿出十成的力量!”
一念至此,羅伊反而有些期待了。
五條悟已經消失不見的這世界,也唯有宿儺,能讓他提起一些興致了。
他反而希望宿儺不要讓他失望呢!
“咚咚咚!”
這個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
“……是她?”
羅伊身形微微一頓,像是在查看著什麼,眼中浮現出詫異之色。
“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
交流會中止,又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京都校帶隊老師庵歌姬連夜趕回了京都,和學校其他老師主持大局。
學生們則被留下,明天再回京都。
“真依,要回酒店了。”
閣樓中,西宮桃找到了禪院真依,告訴她眾人已經決定離開東京校地。
他們一行來時就在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全都住在那裡。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禪院真依拒絕了西宮桃的同行邀請,臉上一片平靜。
“還有什麼事嗎?”
“一點私事,你就彆問了。”
“那好吧……”
西宮桃滿心的不解。
但真依是個不喜歡他人過分觸及她私事的人,西宮桃雖然疑惑,卻沒有追問,而是和其他幾人一起離開了東京校地。
禪院真依一直在房間的床邊坐著。
直到其他人全都離開,整座閣樓都安靜了下來之後,她才站起身,向浴室走去。
不一會兒,浴室的燈就亮了起來,從裡麵傳來陣陣水聲。
半個小時後。
禪院真依裹著浴巾,從浴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