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衍一個冷眼掃過去，一旁的劉公公忙點頭說記住了。
禦醫很快開好藥離開了。
寢殿一空，男人的譏諷便壓不住了“你還真是愛他。”
楚君衍笑不及眼底，雖然麵前的人一句話沒說，可他卻懂了。
她刻意隱瞞自己受傷，是怕會被趕去休息，不能陪“他”醒來。
秦蘇沒有反駁，也沒有說話。
從剛才等知他身份開始，她便沒有再主動同他說過一句話，好似一尊精致木偶，無聲地同他對抗。
楚君衍天生聰穎，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圖，隻是嘲弄地勾了下嘴角，壓下心頭莫名的躁鬱，並沒有被她激怒。
他站在榻邊，看著不遠處繪著雲墨山河的玉石屏風，神色清冷，不知在想著什麼。
秦蘇悄悄抬眸，看著男人冷白清雋的側臉，仿佛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不過這些小動作很快被男人抓包，幽沉的眸鎖住她“看什麼？”
她一呆，受驚小鳥般低下頭。
楚君衍覺得有些無趣，他不是楚疆那個沒腦子的蠢貨，為了一個女人浪費太多時間。
“等、等一下！”
楚君衍才走一步，左手忽然被一抹柔軟拉住。
兩人低頭，皆是一頓。
“對、對不起……”
秦蘇慌忙送開了手，雪頰泛紅，神情慌亂，卻還是鼓起勇氣迎上了男人的視線“他、還會回來嗎？”
楚君衍微微挑眉，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你不害怕？”
每一個知道這“秘密”的人，就沒有不怕的。
不管再忠心的奴仆、最親近的家人，得知真相後的第一個反應都是恐懼、害怕，以至厭惡，憎恨。
那些人的眼神他雖不會在意，卻也永遠不會忘記。
少女的眼睫顫啊顫啊，唯一完好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使勁捏著衣裙揉啊揉，他光是站在這裡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安。
至於害怕……
“太子、太子殿下之前不是這樣的。”
少女似乎終於鼓足勇氣迎視他的視線，靡靡的嗓音帶著顫，卻還是堅強說出。
楚君衍“什麼？”
他故意朝她走近，小姑娘果然又開始抖了。
可即便如此，卻沒有再躲。
倔強又可憐，有點意思。
“之前，在相府……”
他終於在她麵前停下沒有再往前，他似乎可以聽到她鬆了口氣的聲音。
又想笑了。
他就這麼可怕嗎？
“相府什麼？”
楚君衍漂亮到讓人歎息的臉上又露出了溫潤無害的笑，又變回了那個謙和溫雅的太子殿下，仿佛剛才的尖銳冰冷隻是一場幻覺。
“相府……殿下很有禮貌。”
少女的話吞吞吐吐說完，楚君衍決定收回剛剛的話。
她的膽子可不小，拐著彎罵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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