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涵妍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她想到自己方才說出的一連串話,便後悔不已,她怎麼能輕信了眼前這人?僅僅是因為她覺得眼前這人長得漂亮,不像是會騙她的壞人。
可她卻忘了,越是漂亮的人,就越是會說謊!
她環顧四周,隻瞧見了緊閉的門窗,一時間,她更加慌張了。
朱涵妍一直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她突然轉過身,緊緊地抱住了身後昏迷不醒的幼弟。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她恨聲道。
陸知微很是無奈“這裡是季家,但我是來季家做客的,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臨安府,你自然沒有見過我。”
聞言,朱涵妍一愣“你來季家做客?”
季家最是高傲,能入他們眼的,可沒幾個家族。
朱涵妍探究著看向陸知微,瞧見眼前的女子容貌極盛,幾乎將身上的衣裳首飾全都壓了過去,初初瞧見她的第一眼,隻能讓人看見她這張明豔灼灼的臉。
可如今她打量起眼前的人,卻發覺眼前之人的衣裳首飾無不是市麵上瞧不見的款式,那樣精湛的做工……就連江南的能工巧匠恐怕都做不了。
而江南的能工巧匠,已是整個楚國最厲害的了,除非是……
“你是宮裡的人!
她說這話時,緊緊地盯著陸知微頭頂的金釵。
那金釵是一個蝴蝶的模樣,陸知微一動,這蝴蝶便會顫顫巍巍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飛。
這樣的工藝,宮外的確沒有,這是皇帝禦賜的物件。
陸知微沒有否認,而是問道“現在你能相信我了嗎?”
沉默了一會兒,朱涵妍低下頭“我除了你,也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眼前這人身份神秘,似乎是皇室中人,她手無縛雞之力,就算這人要害她,也是輕而易舉,隻需要動動嘴,她恐怕就要身首異處了。
“我還能相信誰呢?”她喃喃道,“你想知道什麼?”
陸知微並未直接詢問,她看出了朱涵妍此時的脆弱。
在思忖片刻後,她道“我可以幫你,你知道陛下派人徹查江南鹽稅一案嗎?”
聞言,朱涵妍抬起頭“鹽稅?你是說我朱家滿門被殺,與鹽稅有關?這不可能!我父親行得正坐得端,從不會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家裡也從未有過與鹽相關的產業,就連鹽田,也在幾年前分給了二叔一家……”
說到這,朱涵妍突然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她的眼神在此刻變得驚慌無比。
二叔一家不正是靠著鹽田發家的嗎?
若是細思起來……能在短短五六年間攢下那樣一筆家業,若是來路不正……
“看來朱小姐是想起了一些細節。”陸知微又道,“不過我並非暗示你父親沾染了江南鹽稅一案。”
“縱然與此案有關,我們也隻會將相關人等壓入大牢,按照律法一一處置,而非動用私刑,更何況是這樣慘絕人寰的手段。”
聽得陸知微的話,朱涵妍心突然一緊,她大步上前,握住了陸知微的手“你是說,你是來調查江南鹽稅一案的?可你是女子,女子也能做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