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平哥離開收起了流裡流氣的笑容,他的神情格外嚴肅,幾乎都不像他了,“七斤,你聽哥一句勸,這件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咱們賣身契都在他們手裡,知道得多了,他們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將咱們打殺了。”
“知道得越少,我們才越能活命。”
平哥壓低了聲音,就這樣拍了拍七斤的肩膀,然後扔給了他一錠白花花的銀子。
七斤誠惶誠恐地接過,他十幾年的人生中,可從未接過如此沉重的銀錠。
“乾我們這活的,唯一的好處就是這個了。”平哥拋著手中的銀子,“今日我就要去百花樓點個花魁!”
身旁的下人也都笑了起來,朝著平哥擠眉弄眼。
方才的恐懼,都被平哥這話衝破了。
七斤握著手中的銀錠,在平哥問他要不要去百花樓的時候搖了搖頭,他有些羞澀地低著頭“我有心上人了,她還等我娶她回家呢。”
平哥一笑,倒也沒有拉著他走,而是帶著幾個弟兄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他們去花樓的去花樓,去賭坊的去賭坊,隻剩下七斤一個人站在了後門。
大雨早已將馬車的車轍衝刷了去,待雨停後,董家還是那個門庭若市的董家,可他的心上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七斤握著手中的銀錠,少年的臉上,流露出徹骨的恨意。
但在一瞬間後,他又低下了頭,遮掩住了臉上的神情。
現在還不是時候。
董家內宅中,董金霖看著這幾日的公務堆積在書房上,心中鬱氣不散。
他臉色極為難看,索性就走出了書房。
誰知在這時,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董婷跑了進來。
董婷看見董金霖後,淚水唰的一下流了下來,抽泣兩聲,哽咽道“父親!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聞言,董金霖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八字胡顫抖幾下,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了你?”
莫非又是季家那個小丫頭?
若是她,那可有些不好辦,饒是他作為臨安府最大的官,但與季家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董婷氣得跺了跺腳“還能有誰?還不是季寧那個賤人!不隻是季寧!還有那勞什子郡主!”
聽得前麵的話,董金霖還沒有太大反應,但聽得最後一句話,他魂都要被嚇沒了。
“郡主?什麼郡主?”董金霖抓著董婷的肩膀晃了晃,“你見到了郡主?”
董婷被他晃得骨頭都快散架了,恐懼的往後退了幾步,震驚的看著董金霖。
這時候,董金霖臉色難看,強忍著心中怒火“可是清河郡主?”
董婷搖了搖頭“我隻知道她自稱是郡主!要為那個雲錦閣失蹤的繡娘做主。”
董金霖剛是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雲錦閣失蹤的繡娘?”
他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神情猙獰得如同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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