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本是上挑的鳳眸緩緩眯起“她要見我?她都知道了?”
雲翳低下頭,聲音微若蚊蠅“郡主都知道了,知道奴婢一直在向您提供消息。”
下一刻,雲翳便感到身上一冷。
她小心翼翼抬起頭,卻見裴慎麵上笑意不變。
但雲翳還是往後退了一步“世子,今後……”
“你是她的護衛。”裴慎道,“自然要以她為先。”
裴慎抬手,打斷了雲翳的話。
聞言後,雲翳鬆了口氣。
但在即將離去之時,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瞥了眼裴慎,聲音愈發的低了“世子,還有一件事,奴婢……奴婢已經告知了郡主有關天機閣的事。”
霎那間,她感到殺氣朝自己襲來。
她的臉色蒼白,剛想開口,便見裴慎眼神銳利,如尖刀般狠狠地刺向她。
“你說什麼?”
“奴婢不願欺瞞郡主!”雲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抬起頭,與裴慎對視,神情堅定,“奴婢身為郡主護衛,卻不曾斷了與舊主的聯係,本就是犯下大錯,是郡主心善,留下了奴婢一命!”
“奴婢不能再期盼郡主了!”雲翳喃喃道,“奴婢為了挽回錯誤,選擇將奴婢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郡主!”
裴慎鳳眸輕眯,他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緊了,從雲翳的角度,隻能看見裴慎眼底的殺氣。
但片刻,裴慎鬆開了手。
他沒有再理會雲翳,抬腳走出了前廳。
剩下雲翳跪在地上,背後被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深吸了一口氣,摸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徹底癱坐在了地上。
從她當上暗衛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刀尖舔血,可她從未有過今日這樣的恐慌。
這時候,追風走了出來。
看著如蒙大赦的雲翳,他眼神複雜“你不該告訴郡主的,若郡主因此與世子生了間隙,恐怕……”
聞言,雲翳搖了搖頭,態度堅定極了“若是一直欺瞞下去,等到郡主自己發現的那一日……世子恐怕就再也無法挽回她的心了。”
片刻後,追風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但願結果是好的。”
“不然……”追風聲音陡然放低了,“恐怕世子不會放過你。”
兩人說話之時,裴慎已經走出了宅子。
他坐上馬車,馬車上標著的,赫然是屬於季家的徽記。
馬車上,還有一人。
兩日不曾露麵的大長公主端坐在馬車上,笑著看裴慎一臉陰鬱地上了馬車。
“怎麼?”大長公主的神情變得擔憂起來,“可是鹽稅一事遇上了困難?”
片刻,裴慎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並非鹽稅一事,而是……”
話到了嘴邊,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大長公主的車駕既然等在了這,自然是因為他早就與大長公主商量好了,要借大長公主做遮掩,混進季家與陸知微見麵。
可上了馬車,他的心卻沉了下來,就連素來含笑的鳳眸,都變得冷凝起來。
大長公主見狀,腦中靈光一閃,抓住了裴慎的手“可是跟皎皎有關?”
裴慎猶豫過後,緩緩點頭。
聞言,大長公主用團扇遮住了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揶揄道“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你的忙呢。”
“正所謂女人最懂女人,皎皎的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