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裴慎勾唇一笑,“更何況,他手上沾染的,可不是一兩條人命!而是幾百條!太後可知,臨安府外的亂葬崗,都被屍體堆成山坡了?”
“我的人趕到亂葬崗時,瞧見的那些女子屍體,要麼已經腐爛成了白骨,要麼屍體被野狗啃食,即便如此,依舊可以看出她們生前所受的酷刑!”
裴慎說話時,神情不變,鳳眸上挑,冷冷地注視著太後。
麵對太後的怒火,他甚至還有閒心挑起一抹笑。
太後見狀,心中怒火瞬間燃了起來。
她拄著拐杖,就要怒氣衝衝的走向裴慎。
然而,裴慎卻往後退了幾步。
在這世上,哪怕是皇帝,對太後也要恭恭敬敬,更何況是其他人。
裴慎這般模樣,讓太後氣得直拍胸口。
“皇帝!這都是你的意思?”她追不上裴慎,隻能將怒火泄在皇帝身上。
聞言,皇帝連忙擺手“朕對母後一向是尊敬有加,怎會讓他故意氣母後?母後,您消消氣。”
這話說出來,太後更生氣了。
“既如此,那你為何不責罰他?”太後冷聲道,“他對哀家不敬!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
“待臣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後,臣自會領罰。”裴慎高聲道,“現在,太後娘娘還是聽臣一言!”
“安王在江南期間,作惡多端,雲錦閣慘案,他是首過!死不足惜!更何況他還豢養私兵,意圖謀反,無論放在哪朝哪代,他都隻有“死”這一條路!“
皇帝臉色難看,沒好氣地瞪了眼裴慎。
裴慎不慌不忙,還繼續往下說“即便陛下念舊情,但滿朝文武也絕不會允許一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親王活著!”
禦史大夫唐崇源在這時走上前,手中拿著象笏“臣附議!安王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唐大人掌管禦史台,一貫是最公正之人。
他一開口,原本幾個裝死的尚書猶豫片刻,也紛紛附和。
隻有劉尚書與鄭尚書二人,臉色黑如鍋底。
“就算安王罪孽滔天,也該由陛下決定!與你裴慎何乾?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越俎代庖,處置安王!”劉尚書厲喝一聲,打斷了唐崇源的話,劍指裴慎。
安王是死是活對他們而言無關緊要,可裴慎在江南期間,不隻是處置了安王,更是逼得蕭雲煜將那幾大鹽商全都殺了頭。
要知道,他們大半個身家都在江南。
不隻是他們,朝中大半的臣子,還有那些世家,都有不少私產在江南。
這些鹽商的倒台,對他們而言就如同刮骨割肉之痛!讓他們元氣大傷。
鄭尚書心中猶豫片刻,正想附和劉尚書的話,餘光卻瞥見了皇帝冰冷的雙眸。
一瞬間,鄭尚書渾身冰冷,他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吭一聲。
而劉尚書,也在一陣詭異的寂靜中,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
“是嗎?”皇帝聲音幽冷,“可劉愛卿似乎忘了,安王是死在自己下屬的劍下,而非裴慎之手。”
聞言,劉尚書急急忙忙開口“可這件事無憑無據……說不定就是裴慎記恨安王,故意下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