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不殺生，就叫土匪了？”
“你可知，你這座黑山，一年收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
“這可是我們這些普通百姓，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啊！大災之年，他們要靠這些存款來購買糧食！”
“你讓他們不給錢，就讓他們去吃，這和把他們弄死有什麼區彆？”
嚴力再次被齊楓堵得啞口無言，他隻是冷笑一聲，拿起斧子就開始劈樹。
他沒辦法打敗齊楓，隻好拿大樹出氣。
“那是自然，雖說你做了不少壞事，但真正讓人痛苦的，卻不是你這些山賊。”
嚴力悶著臉做事，卻是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聽了齊楓的話，心中疑惑。
你在說什麼？
這是在安慰他們嗎？
不，我不能再聽到了，我不能再聽到那些狗官員的聲音了，他們肯定在搞鬼！
想到這裡，嚴力臉上露出一絲輕蔑之色，低著頭，繼續揮舞著手中的戰斧。
齊楓看到他這副樣子，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說著。
“你有沒有查到原因？根本原因就是產量和食物的匱乏。”
沒等他開口，齊楓就自己開口了。
嚴力沒打算聽從齊楓的命令，但是他也沒辦法阻止，因為齊楓的聲音就在他身邊，就算他願意，也能聽到。
一聽是缺糧，他就忍不住道：“缺糧？官府每年收稅，鄉裡的人都欺負老百姓，都是他們搶來的！給我拿回去，一個都不能少！”
“唉，這話可就不對了。”
“朝廷收的錢，都是用來養軍隊的。一國無兵，必遭兵禍。你們這些土匪，天天拿著自己的小命，活得舒服不舒服？”
“在軍隊裡也是如此，或者更糟糕。山賊若是貪生怕死，還能逃命，避一避風頭。士兵逃跑，格殺勿論！”
“絕對不能沒有士兵。正所謂，不共戴天，如果讓其他種族侵入我大周朝，你想想，那些平民百姓，會在他們的鐵蹄下，活下來多少人？”
“他們要的，也不是我們這些人，他們想要的，是我大周疆土！物資！”
“因此，不管皇上是不是糊塗，都要交稅，特彆是糧稅。”
說著，他一直在觀察嚴力的臉色，卻見嚴力眉頭一跳，顯然有些心動。
這番對話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於是又講了下去。
“回到地主家吧。他們掠奪了大量的食物，這是真的。像我們極樂縣，現在極樂縣的地皮，幾乎都是地主家的。可是，這是不是按照朝廷的規矩來的？咦？”
“我大周朝建國之初，就已經將田地按人口分配給了種田的農夫。隻要收一部分的糧食就可以了。”
“這塊地，本來都是由農民自己決定的。”
“可是，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我跟你說，那是災荒之年，糧食歉收，人們沒有足夠的糧食，隻好找鄉勇借貸，鄉紳催討很高的利息，他們無力償還，隻好以田產來償還。”
“那是自然，災荒之年，朝廷會發放糧食，但也有一些貪官汙吏，將糧食據為己有。不過，如果把這些都排除在外的話，難道在災荒之年，這些人家中還有糧食，就不用去找那些鄉紳了嗎？”
“這樣的話，這片土地還是屬於我的。一座城門，一個人就能養三五個人。”
“嚴力，請問，在你成為山賊以前，你老家也是這個樣子嗎？”
“那有什麼關係？”
嚴力咬緊牙關，繼續砍伐樹木，心中暗罵：“你以為你能幫村民拿到土地嗎？”
齊楓心中一喜，這才對嘛，如果顏離肯說話，那就什麼都好商量。
他搖了搖頭，歎息道：“雖然我很想幫那些農夫要回自己的田地，但那些地主與農夫的借貸，並沒有違背大周朝的律法。如果是真的，我為什麼要代他們要？”
“那還說那麼多乾嘛？我還不是沒辦法，隻能進山做山賊？要不然，大家都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安安穩穩的種地，而不是去打仗！走狗！”
嚴力感覺到齊牧的話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再次嗬斥道。
被人一口一個“奴才”的叫著，齊楓卻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