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翁綠萼,玳瑁眼中閃過幾分厭惡與嫉妒,但被張蔥娘推了推後腰,她隻能不情不願地上前,在翁綠萼麵前跪下,說了一堆認錯的話。
張蔥娘也緊跟著上前,如今的翁氏女,可不再是她們能夠慢待的主兒了。
可恨她沒能攔住玳瑁先前犯傻,得罪了翁氏女,這可是府上未來的女君!能在她身邊伺候,玳瑁將來若能在君侯麵前多多侍奉,露個臉,抬個妾室,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
張蔥娘心裡算盤打得極響,眼珠子一轉,就道:“玳瑁這孩子被婢給寵慣了,說出那些個渾話冒犯女君,是玳瑁的錯!但她本性並不壞,求女君憐惜,留她在您跟前兒伺候贖罪吧。”
翁綠萼心情很不好,見張蔥娘和玳瑁母女一唱一和,聯想到昨日發現的花勢頹靡的原因,更有些煩躁:“不必了,我這兒伺候的人手夠了。你帶玳瑁走吧。”
說完,她往正房的方向走去,卻被張蔥娘扯住了裙擺,她的手勁兒不小,翁綠萼一時間還脫不開身。
張蔥娘的哭嚎落在翁綠萼耳中,像是尖利的刀不停地剮蹭著鐵片,摩挲出令人心浮氣躁的噪音。
杏香和丹榴連忙走過去拉住張蔥娘,玳瑁卻瞅準時機撲了上來,眼中含著怨毒的光,趁著混亂瞅準時機就要對著翁綠萼那張美貌得令人心悸的臉狠狠來一下。
“你們在做什麼!”西平來時,看到這幅場景都驚呆了,見女君都被扯進這場混亂中,他連忙喊停。
西平是中衡院裡時常幫著君侯辦事的小廝,張蔥娘認得他,訥訥地收了手:“西平小哥,你怎麼來了……”她一邊說,一邊偷偷扯玳瑁的衣角,示意她可彆在這時候犯渾!
翁綠萼看向西平,聲音裡藏了些隱隱的期冀:“是君侯有話傳來嗎?”
西平被那雙發亮的漂亮眼睛盯著,有些臉熱,他撓了撓頭,道:“君侯讓奴來查一查是誰往女君的花圃裡澆茶水。”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翁綠萼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她嗯了一聲:“有勞你。”
說完,她徑直進屋去了。
張蔥娘不敢再扯她,又見玳瑁臉色發白,額上冷汗流個不停,心裡一跳,暗罵這女兒真是老天爺派來的討債鬼!
她打著哈哈,想拉著玳瑁走,卻被西平攔下。
他過來之前,早就將芳菲苑中近來的事兒打聽清楚了。
“先彆急著走啊。“西平笑嘻嘻地看向她們,“等我問過話,沒你們事兒了再走也不遲。”
隻是到時候,要走到哪裡去,可就不是她們母女自個兒可以決定的了。
杏香留在外邊兒看熱鬨,丹榴記掛著翁綠萼的異狀,輕輕推開屋門,見她伏在桌案前,正在專心地寫著什麼,聽見動靜抬頭望了一眼,見是她,笑了笑:“你歇去吧,我自己待一會兒。”
丹榴應了聲是,默默關上了門。
翁綠萼提筆,有墨水順著筆尖啪嗒滴在紙上。
既然蕭持不願父兄前來觀禮,她退一步,讓他安排人手將這封信送給父兄,他應當……會允許吧?
翁綠萼想著,歎了口氣。
男人,難懂,難相處,難伺候。
隔著一堵牆,杏香正在看熱鬨。
原來偷偷往花圃裡澆茶水,害得娘子種的那些花兒蔫噠噠的凶手是玳瑁!
要不是西平說了君侯讓他將犯事之人逐出府去,杏香起碼要上前踹她一腳才解氣。
張蔥娘哭著求情,話裡行間帶著她們夫妻倆幾十年來侍奉主子,沒有功勞有苦勞的意思。
西平麵無表情地又補充了一句:“不僅是你女兒,你,還有你女兒的阿耶黃管事,一並逐出府去,永不複用。”
這話不吝於晴天霹靂,張蔥娘母女呆在原地。
杏香看爽了,興衝衝地想去和翁綠萼分享這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卻被丹榴攔下。
她們都看出來了,娘子的情緒不大對勁。
娘子和君侯,好像吵架了。
不僅是她們,連瑾夫人都發現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這日她拉著蕭皎嘀咕:“奉謙這幾日怎麼總不著家?要麼就是半夜三更才著家,第二日又是天不亮就走,軍衙裡的事兒有這麼忙?”
翁氏女也是,看著自己夫君這樣辛苦,也不知道去勸勸他多休息。
瑾夫人絮絮叨叨地抱怨著,蕭皎若有所思。
奉謙這樣……倒更像是在躲著誰一般。
他做什麼虧心事兒了?
好奇心強且具有實踐精神的蕭皎轉身就邀請翁綠萼出府去透透氣。
“你成日悶在府裡,能有什麼趣兒?走吧,今兒我帶你去好好逛一逛。”
蕭皎是好意,翁綠萼點點頭答應下來。
這幾日蕭持鮮少在家,即便是回來了,也是深夜,她找不到機會與他說想寄家書的事兒。
翁綠萼也生了幾分氣性,不指望他了!
蕭皎邀她出府,她正好趁此機會,讓人幫她將家書寄給父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