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實訓來到了第三日。
沈暮白在草堆旁醒來。不知不覺中,她和陳晞兩人無形中同仇敵慨,同心同德那是還遠遠不可能。
在地下水遇到死漂後的前行中,遇到了三條岔路。
第一條岔路,斷頭路。
第二條岔路,鬼打牆。
第三條岔路,除了昨日冒出的黑影子,其餘還算太平。
周身寒戰連連,沈暮白避開陳晞的視線,查看自己的傷情。
如她最壞的預料!
在鬼幽崖缺醫少藥,還頻頻受驚,未經適當醫治的疊加下,她的左腿創口腫脹加重,甚至伴有滲液。沈暮白身子不自主地顫抖著,即使洞內溫度並不低,她感到異常的寒冷。
肌肉還梆硬著,為了維持體溫,心房跳動明顯。
這些病狀她都不以為意,可她真正怕的是左腿出現潰爛壞死!
她要是行走受限,令國亦或是父皇,還會要一個瘸腿的儲君嗎?
現實點吧,千秋萬代的記載,她都未看到這樣的先例。
她又如何能在步履維艱中,篤定自己能掌握勝過眾生萬物的偏愛?
還有四日,她等不得了!
所以找到出口、逃出洞穴必須從速,她的腿拖不得了。
她徐徐從行囊掏出了何藍為她備下的那瓶小小的藥酒,外敷、浸泡,也已經用儘了半瓶。
沈暮白右手顫栗哆嗦著,將藥酒倒向創口,傷口處立刻傳來了灼痛,火油澆一般,她強撐著忍下痛楚。
這算什麼!
總好比處理不當,失了一條腿。
咬著布條的一端,銜在嘴裡,沈暮白利落地把大腿患處重新包紮、壓實。
現在起碼還有藥酒,勤換布條以及保持乾燥,應該暫無大礙。
她記得陳晞還有些什麼附子,若藥酒用完可向他討要,死馬當活馬醫了。
分寸感十足的陳晞,看到沈暮白欲要自行換藥,早早就躲到遠處呆著。
“…我說……我們即刻起身出發吧!”
是沈暮白發聲了,估摸著上藥完成,陳晞才好緩緩回頭靠近。
單手撐著洞穴地麵,沈暮白想一氣嗬成站起,卻忘記自己的傷患加重,左腿根本使不上力!
整個身子就要墜回地麵,她的雙手突然被向上拖住,免於尷尬的落地。
是陳晞,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她的姿勢呈現著匍匐向前,就這樣順勢落在了陳晞的懷裡,又下意識地將雙手攀向了他的寬肩,給自己找到了支撐。沈暮白依賴著陳晞的托舉,終於站穩了雙腳和搖搖欲墜的身子。
靠的未免太近了,沈暮白著急脫離陳晞的懷抱。
一抬頭,目光正撞上分厘外,陳晞高挺卻不突兀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