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也不是什麼擰巴,好麵子的人。
沒苦硬吃可不是她的風格。
能少挨凍受寒,不用流著鼻涕眼淚的等著公交,舒舒服服的早點兒回宿舍,泡個熱水腳多好。
再說他們都是和平分手,又沒有什麼矛盾,撕破臉,鬨得很難看。
“謝謝霍旅長。”蘇婉拉開後座門,彎腰坐了進來,一關上車門外麵的風雪一下就被阻擋在外。
她溫婉,落落大方的道謝,語氣自然。
車內的空氣有一瞬間的陷入到沉寂當中。
蘇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轉過頭看向車窗外北平的雪景。
一如當初暑假時,他開車來接她去火車站,蘇婉毫不在意的坐在車後座,用手帕遮擋車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自然、鬆弛的睡覺。
外麵細碎飛舞的雪花慢慢變成鵝毛大雪,寒風在車窗外呼嘯。
為了安全起見,霍梟寒放慢了駕駛速度,“北平的冬天還習慣嗎?缺什麼跟我媽說。”
冷硬,而又公事公辦的語氣,純粹是出於照顧的責任。
“謝阿姨給我送了被褥棉衣棉鞋,我現在沒有什麼缺的。”新修的宿舍有暖氣片,轉學到一中來還真是明智之舉,打熱水也方便。
蘇婉禮貌而生疏的回應。
一個月的感情,三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都衝散了。
一切都回到原點,卻比原點還要的陌生有距離。
霍梟寒抬眸看向後視鏡,蘇婉脖子上的紅圍巾,給在肅殺寒冷的冬日增添一抹亮麗的顏色。
圍巾是她自己織的,還給她二哥送去了兩條,一洗一換,弄的整個連都知道蘇青鬆有一個心靈手巧的妹妹。
霍梟寒的目光從後視鏡那抹亮色上收回,專注地看向前方的路麵,聲音平穩冷靜,帶著軍人特有的清晰和沉穩有力的份量。
“你來到新的學校不適應,被人欺負,這些你應該告訴我爸媽或者小姑。”
話語頓了頓,“我也可以。”
“既然我們霍家把你接到北平,就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對你負責,不會放任不管。”
“霍旅長,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我哥就在北平,我哥的兩位領導也都很好。”
“老師讓找家長,所以我就沒有麻煩霍叔叔和謝阿姨了。”
蘇婉嗓音清脆的回答。
霍梟寒輕抿著唇,沒再說什麼,緊接著就話鋒一轉,
“蘇婉同學。”
“祝賀你,你以全市第一的成績進入全國翻譯大賽的複賽。”
“全國外語大賽是全國性的重要級比賽,受到了多家媒體的關注,當前階段,你的核心任務和所有精力,都應該集中在高考和備戰複賽上。”
“這是兩場硬仗,容不得半點分心。”
霍梟寒的話語微微停頓,語氣又沉了一份,就如同一個軍事化的家長,嚴肅的給蘇婉做著思想教育。
態度公事公辦,又格外的有壓迫感,完全是從大局角度出發,不摻雜一點兒私人感情。
“至於課外接洽翻譯稿件以及其他的事情,我個人建議,暫時全部停止。你的時間很寶貴,精力也有限,你應該分得輕哪件事對你更重要。”
隨後霍梟寒就從軍大衣的口中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黃色信封遞給蘇婉,“存折我已經換成你的名字了,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再拿回來。”
聲音格外的冷硬,透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和強勢。
蘇婉都以為過去三個月,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沒有想到又繞了回來。
“霍旅長,這信封裡的每一樣東西都很貴重,我沒有任何理由和身份留下。”
蘇婉沒有動,語氣也十分的堅定,“你把你工作這麼多年攢的錢全部給我,這對你以後願意和你組建家庭的女人很不公平,本來這些就應該屬於她和你們這個小家的。”
“而且我也不需要。”
霍梟寒的手臂未有絲毫撤回的跡象,那鼓脹的信封懸在半空,像一道他絕不會收回的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