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發燒了。
燒得一塌糊塗。
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以為那攀在懷裡的手臂是夏延的。
整個額頭埋下,嘴裡念叨,“哥,我腦子跟火燒了一樣,喉嚨也是,想喝水。”
床邊的陸津城聽著她的話,幽暗的眸子深了深。
做夢發燒,都還在記掛著夏延。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夏淺,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陸津城俯下身,挨近她火球般發燙的臉蛋。
夏淺睡得迷糊,吸著鼻子,一心隻想把懷裡抱著的那隻手臂,攥得緊緊,不要分開。
“哥,醫院不是好地方,我們不要去。”
她不止臉燙,渾身上下的溫度也在直飆。
陸津城蹙眉,允許不來她這般胡鬨,直接抽了手。
夏淺下意識發現自己懷裡空了。
心猛抽了一下,從夢裡驚醒過來。
失去親人的痛,太過刻骨銘心。
睜眸那刻,滿眼的淚。
再定神,是陸津城放大在自己眼前,俊冷的五官。
夏淺錯愕,身子後縮,“津津城哥?”
“清醒了?”
陸津城口吻不溫不熱。
三個字落下,便從她床邊離開,進了浴室。
聽著裡麵嘩嘩的水聲,夏淺環顧四周,確認是自己的房間。
隻是一片昏沉沉的,怎麼都支撐不起身子。
就在她難受地重新闔上眼簾那瞬,一股溫熱的暖意,撫上她的眉眼。
再撐開,是拿著溫毛巾給她擦臉的陸津城。
夏淺縮脖子,再一次睡意全無。
“你在發燒。”
陸津城一貫冷清,很難琢磨。
分不清他是真心實意的關心,還是,隻是履行未婚夫妻間的正常義務相處。
可想到昨晚,他提出要她愛他的話。
夏淺的心,比身上的體溫還要燒。
“我想是昨晚衝澡後受涼了,有便藥的話,我吃一顆就好。”
陸津城擦過她唇角,紅撲撲的,說話一喘一停。
“沒有便藥,跟我去醫院。”
陸津城冷聲,是決定好的腔調。
夏淺是真的難受,“我撐不起身子。”
她說話本就輕,軟。
加上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就更顯得嬌氣。
陸津城沒說話,把毛巾放到一旁櫃上,直接掀她被單。
夏淺怔住,第一反應壓緊。
“津城哥,你做什麼?”
“抱你去醫院。”
夏淺不想去,“我真的”
“夏淺。”
陸津城一旦嚴肅,便會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夏淺頓時安靜,隻聽他說,“在北城,聽我,還是聽你自己?”
夏淺收緊呼吸,還是鬆了壓在被單上的手,鼻尖紅紅,“聽你。”
屋裡有暖氣,夏淺隻穿了條長袖的睡裙。
陸津城掃了眼,出門,單薄了。
再起身,轉到衣櫃前。
夏淺衣服少,整個衣櫥顯得空蕩蕩的。
陸津城直接拿手碰。
哪件厚,拿哪件。
“換了,我們過去。”
陸津城把衣服遞給她,夏淺嘗試了兩次起身,還是重重往後倒了去。
最後一次,是陸津城的長臂托住她後倒的脊背,才虛虛穩住身子。
陸津城偏頭,貼她發絲說,“你靠著我,我幫你穿。”
夏淺燒得昏頭昏腦的,有點聽不太清他的話。
陸津城懷抱暖,脖頸卻意外冰涼。
夏淺尋著涼感,就直直地往裡埋。
她發絲鬆鬆軟軟,蹭過陸津城頸窩,似飄浮空中的羽毛,慢慢落入沉睡的心間。
陸津城呼吸停滯過一秒,又恢複。
下瞬,夏淺又跟睡著一樣,不動了。
她身上的睡裙,是有點歐式風的款式。
裙角有一圈蕾絲小花邊。
純情,浪漫。
握在手中,有點癢,有點硌。
感覺,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