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驟然響起的刹車聲,尖銳而突兀。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凝聚在賽道之上。
隻見陳薇薇駕駛的超跑如同失控的野馬,在一個急轉彎處失控衝出賽道撞向護欄。
陸雲馳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川哥,你這是找了個什麼豬隊友啊!連個彎都拐不好!”
“這個彎道確實很刁鑽。不過時願每次都能……”安宸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
秦沐川的心猛地一沉,腦海中閃過薑時願曾經在這個彎道上的完美操作。
他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已習慣了薑時願帶來的優越感。
所幸的是,陳薇薇駕駛的超跑雖然車頭嚴重受損,但人沒有什麼大礙。
“對不起川哥……”陳薇薇哭得妝都花了。
“人沒事就好。”
雖然新買的超跑直接報廢,但秦沐川還是保持紳士風度,麵上安慰了陳薇薇幾句。
原本,他來賽車俱樂部是想解悶的,結果現在卻愈發煩躁。
這晚,秦沐川少有地喝得酩酊大醉,最後還是安宸把他送回家的。
晨曦初破,他在一片混沌中蘇醒,頭痛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
秦沐川習慣性地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頭痛藥,再度落空。
“張媽!”他煩躁地喊道。
張媽急匆匆地端來水和藥:“先生,您頭痛又犯了嗎?快,先把藥吃了。”
秦沐川接過杯子,卻因為水太燙,抖灑了一半在被子上。
他低咒一聲,將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每一片都像是他此刻紛亂心緒的具象化。
“對,對不起,先生!”張媽著急忙慌地拿了條毛巾過來,“我這就給您重新倒一杯。”
秦沐川煩躁地揉著太陽穴,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床頭櫃上。
那裡曾擺放著薑時願細心準備的恒溫杯與止痛藥,如今卻空蕩蕩的。
仿佛連帶著那份溫柔與關懷,也一並消失了。
這時,幾個傭人推門而入,輕手輕腳地清理著地上的玻璃碎。
見房門開著,妹妹秦詩語便走了進來。
“哥!”她的目光在屋內搜尋著,“我嫂子呢?!”
妹妹的聲音讓秦沐川更加頭疼,“你不是去參加亞錦賽了嗎?”
秦詩語撇撇嘴,“唉,彆提了,我們這次竟然連決賽都沒進!要是嫂子還在咱隊裡就好了……”
秦沐川接過張媽遞過來的水,昂頭將頭痛藥吞了下肚,“你有事?”
“明天是家庭聚餐日啊”,秦詩語興奮地湊了過來,“爺爺說他想吃嫂子做的燒餅夾肉。可她的電話打不通,我就隻好過來逮人。”
秦家有個祖傳下來的規矩,就是每周日早上9點,全家老小必須在老宅子聚餐。
“我們離婚了,”秦沐川淡淡地說。
“啊?!”秦詩語瞪大了眼睛,“平時不都是哄哄就過去了嗎?我說你,偷吃就不能藏著掖著點嗎!”
秦沐川冷冷地打斷她的說教,“小孩子彆多管閒事。”
“那...那現在怎麼辦啊?”秦詩語急得直跺腳,“爺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發大火的!”
秦沐川冷笑一聲,“不就是燒餅夾肉嗎?有什麼難的?”
“嗬嗬,你自求多福吧。”秦詩語實在是沒眼看了。
他們兄妹二人都是非婚生子女。
這個身份如同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他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