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村,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村口。
警車緩緩地駛過村口。
我們村位於海城比較偏遠的一個縣城,至今都搞得不是太好。
水泥路隻通到村口,再進去就是狹窄的石子和泥巴路了。
路比較窄,根本過不了汽車。
“兩位警官,就停在村口吧,裡麵進不去了。”我看著左右兩邊的兩位警官說了一句。
“小吳,那就找個地方把車停好吧,記住不能擋住老鄉們的路。”聽完我這話以後,其中一名警官連忙對司機說了一句。
很快警車就停在了一處空曠處。
我在兩名警官的陪同下從警車上走了下來。
剛才坐在車裡,車窗是關著的,再加上這警車的隔音效果確實好,根本聽不到外麵的動靜。
可是剛下車,我的耳邊就傳來了奏哀樂的聲音。
聽這聲音,就是從我家方向傳來的。
那一刻,我的眼眶又開始變濕了。
馬上就要見到我媽梅雪了,此時此刻我的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難受。
在我們農村有個風俗,誰家裡有人過世,從外麵回來的親人都得先買掛鞭炮,回到家放了以後才能進屋。
我抬頭看了一眼村口的小賣部。
“兩位警官,能不能陪我過去買掛鞭炮?”緊接著我看著兩位警官問道。
兩位警官點了點頭。
我這才在兩位警官的陪同下朝著村口的小賣部走去。
這大白天的,村口突然來了一輛警車。
對於我們這個窮山溝的人來說,就像西遊記裡的那些女妖怪看唐僧一樣的稀奇。
我的出現立即引來了村裡一群人的圍觀。
“喂喂,你們看,這不是江山家的兒子江河嗎?”
“對,對,就是他,就是他,好好的公務員,沒想到竟然坐牢了。”
“是不是因為貪汙啊?你們知道他貪汙了多少嗎?”
“好像不是吧,我聽說好像是在外麵惹上官司了呢。”
“不能吧?我可記得他們家江河挺老實的呢,不像是那種惹事的人啊。”
“嗨,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給你說,知人知麵不知心,現在的人啊,不能光看表麵。”
“也是,也是......”
看到我以後,村裡的人說什麼的都有。
總之,一個個地在我身後指手畫腳,指指點點,神神秘秘地議論著。
曾經,也是在這個地方,我贏得了全村人羨慕的眼神;
曾經,也是在這個地方,我成為了村裡唯一一位考上重點大學的人;
曾經,也是在這個地方,鎮裡為我頒發了獎學金;
曾經,還是在這個地方,為了我考上公務員的事情,我的父母大擺宴席款待村裡的父老鄉親。
可如今,當我再次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我竟然是坐著警車歸來的。
可如今,當我再次回到這片生我養我的地方的時候,我的左右兩邊竟然站著兩位警察!
造化弄人!
昔日的輝煌早已不再,如今的我,早已成為村裡人唾棄的勞改犯。
麵對村裡人的各種議論,儘管我心裡不好受,但這個時候,我又能怎麼樣呢?
沒錯,我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風光的捧著鐵飯碗公務員的江河;
如今的我,隻是一個沒有人身自由的勞改犯。
此時此刻,我隻想快一點回到家中,去見我母親梅雪的最後一麵。
我不顧眾人的議論和對我的指指點點,繼續朝著村口的小賣部走去。
小賣部裡,坐著好幾位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