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梅雪的喪事辦完了,靈堂的燭光逐漸熄滅,空氣中還殘留著未散的悲傷與肅穆。
此情此景,再一次讓我心裡五味雜陳。
看著神龕上母親梅雪的那張遺像,我的鼻子再次一酸。
我呆立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思緒飛揚。
“吱呀”一聲,後門被輕輕推開,陪同我回家的兩位民警,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我的身邊。
“江河,收拾收拾,你得跟著我們回監獄了。”
民警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給予我最後的勇氣。
我愣了愣,目光掠過他們堅毅的臉龐,仿佛看到了命運的鎖鏈在無聲中收緊。
我緩緩走進簡陋的臥室,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與母親梅雪共度的溫馨記憶。
我機械地折疊著幾件換洗衣物,手指不自覺地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轉身之際,我看到了父親江山——那個沉默如山的男人,正站在門口,眼神裡是滿滿的不舍。
是啊,我的老父親,他這才剛剛失去另一半,這個時候他得有多傷心,多寂寞啊。
可是我,我這個不孝兒卻不能陪在他老人家的身邊安慰他,和他聊天。
想到這裡,淚水又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但我依然強忍住沒讓它們流出來。
因為父親一直教誨我:男兒有淚不輕彈!
“爸,我走了。”
我哽咽著,聲音小得不能再小。
但我爸江山卻聽見了。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那雙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兒子,你要堅強,你在監獄要好好表現,爭取早已出來。”
我爸江山意味深長地叮囑道。
“爸,我會的。”
“爸,媽剛走,你一個人在家要多保重,要多注意身體,要......”
說著說著,我實在說不下去了。
因為如果我再說下去的話,我眼眶中的淚珠就快要湧出來了。
我不想讓我爸江山看到那一幕。
我狠心地轉過身去,看著兩位民警說了一句:
“兩位警官,咱們走吧。”
說完,我跟在兩位警官後麵走出了家門。
我跟在兩位民警身後,我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村道上回響,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弦上,奏出一曲離彆的哀歌。
停在村口的警車閃爍著紅藍相間的警燈,好像是即將帶我離開這個地方的使者。
民警為我打開了車門。
緊接著我跟著兩位民警上了車。
車內,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
既有對未來的恐懼,更有對過往的告彆。
隨著車門“嘭”的一聲關上,警笛驟然響起。
尖銳而急促,打破了村子的寧靜。
警車載著我,朝著村外疾馳而去。
透過車窗,我最後一次回望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
那些熟悉的景象在視線中慢慢變得模糊,化作兩行熱淚。
風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吹亂了我的頭發,也吹散了我心中的最後一絲留戀。
我知道,前方的路注定不會平坦。
但無論未來的路多麼艱難,我都必須勇敢麵對。
因為我知道,在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在掛念著我,在等著我再次歸來,在等著我重新建立一個溫馨而充滿人間真愛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