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傭兵們也不是無事可做。在車體被修複的同時,車上的人呼啦啦的下車,所有車廂的金屬板這次正常的要麼左右滑開,要麼站台上直接有接引裝置,吸住車板將其自上而下打開。
內部運輸的貨物和裝備與川流不息的人群緊密配合,如同這種行為已經進行了無數次,形成了肌肉記憶。
外麵還在戰鬥,甚至整個小島都活了過來,形成密集火力點,陸基巨炮的轟鳴、各種難以一下子描述過來的炮火乃至投射爆炸物,都在不斷地消耗著那些怪物的數量。
賽弗和一部分傭兵本來還能摸個魚,嘗試建立聯係交流下什麼的,但很快就有個人走過來,著裝臃腫,神情嚴肅。
“你們自稱傭兵,那就該以當兵的規格要求自己。”
他對著列車尾端示意:“整備時間會持續一個白天,在這期間防線絕對不能被突破。你們人不多,但也能增加些火力點,還站著乾什麼,去車尾加強防禦!”
幾名傭兵不樂意了,被一個不認識的家夥呼來喝去,有人當場就想把他斃了。
賽弗卻收起武器:“行,不過你們的防禦看起來已經很完善了,就加我們幾個也左右不了戰局不是嗎”
“新來的都這麼想,很快就會因為大意喪命……你說防禦完善這些東西一旦開始進攻就很難停止,除非機動部隊能夠摧毀這一次的中樞單位。”
來人似乎對這種解釋有些不耐煩,他轉過身:“算了,這種為了生存的戰鬥說了你們也不懂,繼續玩你們的傭兵遊戲吧。”
賽弗有沒有被激將法所激到先不提,後麵那些愣頭青傭兵是真的被激到了,他們抱著自己的武器,檢查彈藥和背包後,立刻衝向還在戰鬥的區域。
似乎是打算給這異象裡的嘴臭選手一個好看……不是,你們想給好看的方法,難道不是把這人斃了嗎
賽弗作為很有常識的人,稍稍思索後忽然問:“你故意忽悠那些人過去填線,是因為防線要開始收縮了,對嗎”
“……你和那些人不一樣,老是乾這種活”
“職業習慣,總得分析一下狀況。”賽弗無所謂的回答,語氣裡聽起來很輕鬆。
“那你的分析很準。這一趟循環理論上不該這麼早遇到襲擊,現在武器必須輪流停止射擊檢修,否則炸膛都還算輕的。”
那人摘下自己的防寒帽,一頭花白的短發,搭上因為常年累月在風雪中工作的麵龐,看著像是一枚枯槁的棗子似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末日列車防禦部隊節點指揮,你可以叫我馬歇爾。”
異象裡的人名字記住有意義嗎賽弗心裡是這麼想的,手上卻不慢的伸手:“幸會,馬歇爾先生。我叫賽弗。”
然而,馬歇爾對這個動作完全沒有回應的想法……不是傲慢,而是非常奇怪的,他似乎不了解這個伸手的意思。
所以他隻是背著手站著:“零號嗯……你有過使用少量兵力,進行斬首行動的經驗嗎”
“很遺憾,沒有。”
“那你有駕駛人機交互單位的經驗嗎”
賽弗想了想:“我開過車,很複雜那種車。哦對,工程機械我也開過。”
馬歇爾的神情很微妙。
有點像是吃減肥餐的時候驚喜發現菜裡竟然裹著之前沒吃掉的水煮肉,仔細一看卻是菜裡的大青蟲。
但好歹是一塊肉……就這種心情。
他猶豫著是否要繼續招攬賽弗幫忙,但這世道,人們大多都在為了今天的生存而掙紮,幾乎不可能有人願意接可能送命的活。
見他不言語了,賽弗提議:“這樣吧,我其實對現狀不是很了解,不如趁著您現在還有時間,給我詳細講講如何”
“實不相瞞,我們這些作傭兵的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任務,對這附近不是很熟。”
馬歇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態度忽然變得非常疏離:“那麼,請你找到屬於自己的戰場,這列車,或許不是你的家園。”
隨後快步離開,剛才的那股子試圖招攬的模樣仿佛幻影一般。
結合此前那位‘資深機械師’林深雪的發言,賽弗仿佛忽然領悟到了什麼。
這處異象的背景故事,該不會就是這麼一台末日列車,無休無止的在軌道上運行……吧
那自己剛才的話,以及對列車的完全不熟悉,大概是讓那人覺得自己滿口謊言吧。
而事實上,賽弗不知道的是,他透露的信息比謊言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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