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人為難了,便來觀雲居說一聲。”
趙淵慢悠悠地將她的玉手挪開,繼續書寫那本奏折。
沈青棠歪了歪頭,言下之意是,他要在崔媛跟前給她撐腰?
這不是……寵妾滅妻麼?
趙家大郎,你倒也不怕禦使台參你一本兒。
“崔姐姐乃是正妻,給妾室立規矩,本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兒。”沈青棠垂眸理了理垂在肩頭的青絲,“玉奴既是爺的人,自該守規矩才是……”
嗓音又甜又軟,無意識地說著“她是他的人”,這樣叫人聽了便鬼迷心竅的話。
不消沉香用心辨彆,趙淵自己便能聽到胸中心跳如鼓。
“那小子,彆叫他出了月洞門,”他顧左右而言其他,“省得被人瞧見了,惹來麻煩。”
沈青棠聽他這意思,便是願意揭過這一樁了,粉麵上漾開一抹笑意來:“多謝爺網開一麵~”
“嗯。”他矜持地應了一聲,揮手叫她退下。
沈青棠四下瞧了瞧,探過半個身子來,紅著臉悄聲問道:“前兒送您的那個芙蓉玉佩……您戴著沒有吖?”
淺淡的馨香伴隨著她的動作,勾勾纏纏縈繞在他鼻尖。
“嗯。”他依舊冷淡地應聲,耳尖可疑地透著粉意。
沈青棠眼睜睜地瞧著那白皙的耳尖寸寸漫上緋粉,心下暗喜,果然,若扇說的不錯。
這個大理寺卿,口、嫌、體、正、直。
“爺……”她又喚了一聲,嗓音低低的,倒像是戀戀不舍的模樣。
“退下。”他心下一顫,幾乎是冷著臉吩咐著,倉惶而故作正經。
“玉奴告退。”她福了福身,腳步輕快地到沉香身邊,解了繩上的活扣,歡喜地帶人離開。
沉香動了動胳膊,手肘上被繩勒出了些許痕跡,十分不悅地板著臉。
“待會兒叫蓉娘給你燉個肘子補補。”沈青棠耐心地哄道。
“兩個。”沉香抿了抿唇。
“好,兩個就兩個。”
她巧笑倩兮地帶著人離開,趙淵悄悄剜了沉香的背影一眼。
她身邊的人,似乎都可以得到她無條件的偏愛……
怎也不見她對他多幾分耐心?
沈青棠未曾用午膳,好容易回來了,便叫蓉娘等人一同坐下,熱熱鬨鬨吃了一頓羊湯餃子。
待聽得崔媛尋了煙花女子教導沈青棠房中事,蓉娘氣惱不已:“虧得她想得出來,竟還是崔家的娘子,整日隻曉得玩弄這些折辱人的手段!”
沈青棠飲了一口羊湯,滿足地喟歎一聲,道:“無妨,她陰錯陽差請來的是若扇,往後咱們在上京的人手可又多了。”
“虧得娘子心寬,可這事,奴婢心裡可是過不去的。”蓉娘一貫嬌寵沈青棠,聽到有人這般折辱於她的寶貝疙瘩,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沈青棠便笑道:“嬤嬤可彆氣壞了身子,崔姐姐三番兩次對我動手,倒也是時候回敬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