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淼因著和沈青棠暗地裡蛐蛐趙淵,被趙淵撞見,生怕這個麵冷手黑的姐夫下手報複,從君子台回來便收拾了行囊。
司風甚為不解:“姑爺瞧著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想來不會同您計較才是。”
崔淼將細軟塞進包袱裡,忙忙亂亂地回答道:“若隻是尋常閒話,姐夫為著老夫人的麵子,自不會計較……”
可偏生那閒話是沈青棠說的,還拿了趙淵和他崔淼做對比,說趙淵不如他貼心。
自己的女人在外頭和野漢子說自己壞話,這擱誰家郎君能忍啊?
而且看著趙淵那樣子,對沈青棠可是稀罕得緊,不然也不至於因為他對沈青棠獻殷勤,而對他橫眉冷對。
可惜了,那玉奴妹妹自幼是他們捧在手心裡養大的,眼界可高著呢,趙淵若想俘獲她的一顆芳心,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他暗戳戳地勾起幸災樂禍的笑,趙淵若真是栽到了沈青棠手裡,那他可是要擺一擺大舅哥的譜的。
“你派個人去靜蘭院和阿姐說一聲,便說我有要事先走了。”說罷竟是趁著晨光熹微時,便叫人套了車,著急忙慌地離開了。
聽得崔淼離開的消息,趙淵勾了勾唇,算他識相。
“爺,今兒醒這般早?”沈青棠一身茶白色的十二破交窬裙,打著輕軟的哈欠,從門外走近。
金影已伺候著趙淵穿上朝服,隻差玉革帶未係了。
“有勞沈娘子給主子係革帶,屬下去瞧瞧早膳好了不曾。”金影十分有眼色地躬身退了出去,嘴角一絲曖昧的笑意。
沈青棠伺候了趙淵好幾日,係革帶一事已熟門熟路了。
隻是她慣愛站在趙淵身前,將藕臂環著趙淵的腰身,而後將暗扣合上。
每每這時,趙淵總是下意識地垂眸瞧烏油油的長發,淺淡的馨香在她的發上繚繞,沾上他的紫金袍。
“爺今兒何時下朝?”沈青棠垂著眉眼,狀若無意地詢問道。
趙淵心頭剛升起的那點子旖旎散了個一乾二淨。
原是在打探他午時可會在家中,若是他不在,她恰好尋了機會偷溜出去見她的相好。
嘖,便這般迫不及待?
“許久沒有與你共進午膳了,爺今兒吩咐了金影去訂醉仙樓的膳食。”
“你可歡喜?”
他笑得涼薄,伸出粗糙的指腹,曖昧地捏了捏她柔軟的粉腮。
沈青棠:……
“自……自是歡喜的……”沈青棠麵上應承著,蛾眉不經意微微蹙起。
趙淵要同她共進午膳,那便是會回來得早,那她還怎麼抽身去見薑熙?
不如待他一走,她便動身好了,趕在午膳前回來便是。
趙淵瞧著她溫潤的眸子裡閃過狡黠,便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許久不曾帶你習字了,今兒便將這冊子裡的字兒摹一遍吧。”
他伸出長手,從榻邊的矮幾上,抽出他慣常看的一本?資治通鑒?。
“這……恐怕不合適吧……”沈青棠一瞧那本厚厚的大部頭,便忍不住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