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料想他是誤會了,梨渦一閃,白敷敷的小手指了指書冊上的批注“爺寫的,玉奴不過念出來而已。”
趙淵……大可不必如此實誠。
“如此說來,你竟是隻顧悶頭抄寫,倒不曾參悟其中的意思。”
“實乃暴殄天物。”
他尋得機會,漫聲譏諷道。
沈青棠赧然一笑“玉奴畢生所學,不過儘數花在爺身上了……”
曾用來算計萬貫家財的腦子,如今被困於一方小院,隻好全用在了他身上。
這話說得直白,加之她目光坦蕩,叫趙淵心裡無端生出幾分悸動。
“目光短淺。”他蹙眉,無情斥道,“便是女子,也不該日日隻將心思掛在郎君身上。”
說罷他溫聲道“你若有嫁妝鋪子,爺叫人給你塊出府的令牌,一個月可出去一回查賬。”
這話說得貼心,好似寬宏大量的鄰家阿兄一般。
沈青棠情知他雖麵冷,卻最易吃醋,方才還一副恨不能將她從馬車裡丟出去的模樣,眼下卻這般溫聲細語……
油炸……不對,有詐。
“阿娘給玉奴的嫁妝鋪子都在江南……”
“上京城如今,倒尚未有鋪子……”
小娘子提筆蘸墨,並不落入他的圈套。
趙淵心裡“嘖”了一聲,隻歎這小娘子警覺。
“說實話,那瓊衣坊,可是你的鋪子?”他沒了耐性,索性直接問道。
一雙狹長的鷹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沈青棠目露無辜,究竟是哪裡漏了餡兒?
許是她一門心思放在薑熙身上,沒注意到宜娘一直盯著她笑,難道趙淵便是從宜娘的神情裡察覺了?
此人,好生敏銳。
但是,認是不可能認下的。
“爺在胡說些什麼?”她紅著臉嗔道,“那是我那同鄉的鋪子,玉奴可不敢冒領。”
趙淵垂了垂眸,可那位薑富商,瞧她的眼神,同蓉娘和杏兒瞧她一般寵溺。
難道他猜錯了?
“你可想清楚了?爺隻問這一次。”他語含威脅,居高臨下地瞧著她。
沈青棠眸光微閃,便是你問十次,那瓊衣坊背後的東家都是薑熙。
她尚未回話,他又道“太子爺想壟斷京中的綢緞和成衣生意,你若全心為了你那同鄉著想,叫他儘早抽身為妙。”
沈青棠捏著羊毫的指尖微緊,若直接對上東宮,她們可是半點勝算也無。
可她短期內不會離開上京城,白白放下這塊肥肉,又太過可惜。
“素聞太子爺勤政愛民,想來不會斷了百姓的生計才是。”她垂眸道。
趙淵一笑“他不會,可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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