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吃嗎?”
宋知言舉著啃了一半的炸雞腿,真誠問道。
“你覺得呢?”
談蘇盯著他看了幾秒鐘,眼神相當無語。
蔣聞殊也看他,不過蔣聞殊的眼神卻不僅落在宋知言手中的雞腿上,更落在他手邊的盒飯上。
如果蔣聞殊沒看錯的話。
那是節目組的盒飯。
宋知言他,竟然在吃節目組準備的盒飯?
這個認知讓蔣聞殊對宋知言有了新的了解。
畢竟此前對蔣聞殊來說,他並不怎麼認識宋知言這個人,隻是隱約聽說,這一次參加節目的考生之中,其中有一位染了粉色頭發的少年格外不招人待見。
在考場上第一次見到宋知言時,蔣聞殊略微有些驚訝。
儘管對他來說,驚訝的情緒並不多見。
常年的科研讓他習慣了保持冷靜。
然而,蔣聞殊也是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麼擁有著這樣一張臉的少年會被厭惡?
趨向於美的事物難道不是人性所在嗎?
至於後來所發生的事。
便更讓他難以理解。
因為這位被所有人討厭的少年,竟然拿了全場第一名。
蔣聞殊並沒有將驚愕顯露於人前,可這不妨礙他記住了少年的名字,宋知言。
—
談蘇和蔣聞殊這兩人看上去方才像是在討論什麼事情一般,也因此,宋知言的出現,被迫讓兩人的對話中斷。
“我就先不打擾了。蔣教授,再見,希望之後還能遇到您。”
說完,談蘇冷淡地一點頭,看也不看宋知言便走了。
而他走後,便徒留宋知言與蔣聞殊兩人在原地。
說實話,宋知言也承認,在遇到蔣聞殊以後,他不是沒有幻想過和蔣聞殊獨處的場景。
可是……他卻也沒想過會在這麼尷尬的場景獨處啊!
且不論宋知言如今舉著半個雞腿的模樣多少有些滑稽。
隻說方才他撞破兩人秘密對話這一環節,宋知言覺得,呃……
“蔣教授放心,我剛剛什麼也沒看見。”
宋知言立刻舉手發誓道。
蔣聞殊神色不變,輕抬眼鏡:“哦,你是說,你沒有看見我和考生談蘇私下會麵,並談話的事嗎?”
宋知言:“這個……”
他現在有些拿捏不準了。
蔣聞殊到底是希不希望他看見?
“談蘇是來找我求情。”
“求情?”
“為趙十求情。”
“趙十不就是方才在答題紙上寫……”
“對,是他。”
蔣聞殊態度板正,絲毫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感覺。
反正從宋知言這個角度看,他既看不出蔣聞殊對這件事的厭惡,當然也更看不出蔣聞殊對這件事的喜悅。
他隻是不偏不倚地敘述著一件事實。
一件切實發生過的事,僅此而已。
“談蘇認為,我給他負一百分的決定過於嚴厲,他想請我收回這個決定。”
蔣聞殊道。
宋知言試探著:“那您的想法是……”
“我又扣了談蘇一百分。”
蔣聞殊道。
“扣分理由是,私下聯係主考官,乾擾評分公正。”
“!”
其實宋知言想笑的。
可是現在怎麼都不是一個可以笑出聲來的環節,因此,宋知言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肉一下,才讓自己的嘴角不至於咧開太大。
蔣聞殊:“對此,你還有什麼異議嗎?”
宋知言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其實本來就沒有。”
他不是陰謀論者。
更不會有被害妄想症。
自己隻是恰巧碰見談蘇與蔣聞殊對話而已,又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兩人正在進行什麼不正當交易,宋知言又何必多嘴多舌呢?
更何況,從不久前蔣聞殊給自己打了一百二十分的舉動來看。
他願意相信,這位大佬絕不會做任何有礙公平的事情。
主要也是,根本沒必要啊!
以蔣聞殊的地位和身份,他想要什麼難道不都是輕鬆到手?
但這樣的蔣聞殊,明明可以像談蘇一樣,不用給宋知言解釋任何事情的,他卻一如既往地嚴肅道:
“如果你有任何異議,歡迎你去節目組申請複核監控。”
宋知言:“等等,這裡有監控?”
蔣聞殊點頭。
宋知言麵色一變:“那豈不是我剛剛吃雞腿的傻樣子全被看見了?”
蔣聞殊:“……”
“罷了罷了,看到就看到吧。”
宋知言無奈撓撓腦袋,笑得很開朗:“我也隻是想找個地方吃飯而已,節目組會原諒我的。”
蔣聞殊忍不住又多看了宋知言一眼。
“不傻。”
“什麼?”
宋知言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蔣聞殊卻完全沒有重複的意思。
他在輕飄飄地留下一句“不傻”輕鬆撩動宋知言心弦後,隨後,留下了一瓶礦泉水在宋知言的盒飯旁。
等宋知言回過神來的時候。
穿著一塵不染白色西裝外套的高大身影已經邁著沉穩的步伐離去,唯獨隻有盒飯前那瓶礦泉水瓶證明著蔣聞殊曾經來過。
嗯,礦泉水的品牌是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