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年前的時光中,那村落裡的青澀少年,如今,貴為人族天皇,尊享祖廟!
趙陰不知,這些年,在他身上究竟經曆過什麼。
但他想,李王禹的半生,定然轟轟烈烈,至少,比他趙陰輝煌。
沒有後世中的香燭,隻有一些簡單的祭品,一些肉類與蔬菜,擺放在一個個陶碗中……像是由無數人拚湊。
那雕像不足三米,比正常人高大一些,一身明黃長袍,刺繡花鳥魚蟲,江河湖海,山川大地……仿佛在他身上,背負了一個世界。
這一刻,趙陰似乎忽然懂了,後世人族中,皇者那身黃袍真正的意義。
並非隻是彰顯權威與尊貴,也象征著他們,作為一方守護者,肩挑億億萬同族生靈的命運……
這一生,趙陰不願,再肩挑責任,但望著那栩栩如生的雕像,依然心生敬意。
他不止是朋友,更是遠古的皇者,人族的老祖宗。
趙陰邁開腳步,走到雕像之前,此時,在這大殿內,不知為何,沒有一道人影。
趙陰抱拳,向李王禹的雕像,深深一拜。
“二狗哥,我們又相見了。”趙陰低聲開口。
抬起頭,雕像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
看來,李王禹與老王,都不在此地。
趙陰緩緩轉身,儘管他已經猜到,此地的隱藏規則……是唯有讓遠古人主動贈送,才能真正得到寶物。
但趙陰還是覺得,應該去見一見,那位剛剛分彆……也是距離無儘歲月的故友。
於趙陰而言,二狗哥存在無儘歲月前,本沒有可能相見。
於李王禹而言,少年時,早已過去了無儘歲月……
就在趙陰帶著白薇,即將踏出大門,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他說,在等你。”
趙陰腳步一頓,猛然回頭,不知何時,老王正站在雕像下。
在老人身上,充滿了滄桑,少了曾經的隨意,多了一抹深邃。
“王伯!”
趙陰激動,立刻大步的走向他。
但在老王眼中,卻透著陌生,依然仿佛不認識趙陰。
趙陰瞬間明悟,無論這段時光裡的景,是多麼的真。
但始終都隻是李王禹打造,以李王禹為主導。
兩段不同的時光,早已斷層,唯有主導者,才能貫連記憶。
所以,老王會說,李王禹在等他……
“他在哪兒?”趙陰在老王身前停下了腳步。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趙陰抬頭,看向雕像,此時,那挺胸而立的黃袍青年,不知何時,已經活了過來。
他走下了神壇,一身黃袍,模糊變幻,化作了當年的青衫。
他的身影,比趙陰更高大了幾分,淺淺而笑,即便身著粗布長衫,也風華絕代。
趙陰看著他,忽然很想大笑,也鼻子發酸。
他居然該死的,有了一種,瘦弱的孩子在外受了欺負,回家找到強壯大哥的感覺。
“兄弟,好久不見!”
趙陰離開村落,隻是過去了幾個小時,也恍如隔世。
“二狗哥,好久不見。”
“還有酒嗎?”
二狗子……不,如今的天皇李王禹,一揮手,一張木桌,伴隨著兩張木椅,出現在身前。
於此同時,木桌上,擺好了兩個空陶碗。
“四億年了,兄弟當年的酒,我早已喝完,也嘗試釀造,隻是都沒有當年的味道。”李王禹說道。
他曾威嚴的雙目,此時冒著光,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