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霧彎腰從地上抱起來,這邊的籃筐太偏僻,沒人來這個筐打,正好方便了他們兩個人。
而且在樹蔭下,涼快。
池霧往後退了幾步,退到距離適合投籃的地方,沈盛屹站在一邊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對著籃筐左右比了又比,沈盛屹被她這樣子逗得不行。
池霧被笑的臉一紅,踮起腳跳了一下,球投出去。
籃球看起來擲出去的沒什麼衝力,池霧手腕也不太有力氣,結果球在籃筐上轉了幾圈,還真落了進去。
沈盛屹眼底笑意更明顯,不吝嗇的誇道,“行啊,小老師。”
池霧跑過去撿球,回來再投。
還是那個樣子。
每次都在籃筐上打轉,讓人覺得它可能會落出來之時,它偏偏向裡一倒,進了籃筐。
投了五個,竟然有四個都進了。
沈盛屹樂了,“這就是你說的會一點兒?”
池霧謙虛點頭。
她不是特彆笨,也不太聰明,所以什麼事都會格外努力、堅持一點。
就像高二下學期上體育課,學籃球,那時候他已經不跟她一個班了,但兩個班的課排在了同一節。
有段時間她班的體育老師生病請長假,把班托付給了沈盛屹他們班的老師。
那個老師教他們兩個班打籃球,沒有那麼細,從投籃開始教。
男生打的好,被老師分成幾個組教女生,男生教的也不認真,隨便教幾下就讓自己投,跑去打籃球了。
沈盛屹卻是認真教他那個組的。
他是一個雖然狂妄不羈、行事散漫自在,卻對自己應該做的每件事都認真對待的人。
池霧抱著球,在他那個組隔壁的籃球框排隊認真練習怎麼投,她支棱著耳朵偷偷偷師。
一次投不進,她就一直排隊,一直投。
直到大家都不練習了,跑去玩或者幾個人坐一堆圍著聊天,沈盛屹那個組也不練了,隻有她還有個彆的女生在堅持的練習投籃。
到那個學期後麵就換學乒乓球了,期末籃球考核的時候她竟然也有了五個進四個的水平。
可以說,她的投籃技巧,是沈盛屹親手教的。
可惜這次選課沒選上籃球。
池霧又投了一個進去。
這次沈盛屹從她手裡截過球,衝她點了點下頜,“來,試試,從我手裡把球搶回去。”
“……”
池霧:“你是不是在故意為難我。”
他那些跟他一起打球的兄弟都從他手裡搶不走,她累趴了也碰不著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挑唇,“我給你放水。”
池霧說不。
腳下卻是一動,定準他手裡靈活轉著圈的球,猛的朝他撲了過去。
“嘖,還玩虛晃一槍。”
沈盛屹在她快要靠近時,手一抬,躲過了她的攻勢,換到另一隻手上,向上一揚,投進了籃筐。
池霧也不氣餒,繼續去捉。
兩人一來一回,過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男生氣息還沉穩如山,池霧已然氣喘籲籲,她出了汗,汗水濕了碎發,順著臉頰下滑。
但她仿佛被激起了鬥誌,一點也不焦躁,也不煩,抹了汗不厭其煩地朝他撲,烏黑濕潤的杏眸亮的驚人。
連沈盛屹都感覺到了驚訝。
他低垂長睫,從這個看起來靜靜乖乖、身子骨也薄的姑娘身上看到了一股說不出的韌勁兒。
這一刻,她身上激發出來的閃光點,幾乎刺到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也終於想明白,目光為什麼總是忍不住為她停留。
她看起來柔軟,可愛善良、溫柔,對朋友好,做事沉穩,堅定,遇事和挫折也不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