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能咬咬牙自己爬起來再次走向你,但他就是個普通人。
感情上可能比普通人還脆弱一點。
再來一次他沒力氣了,可能就放任自己倒在那兒了。
“謝謝你關心他,告訴我這些。”池霧擦乾臉頰,笑了笑。
“我會的。”儘管她沒有義務對除沈盛屹以外的人作出任何承諾。
但真心對他好的人,她會尊重。
陳期行笑笑,替沈盛屹這個兄弟感到如釋重負,“這麼多年了,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對他好些吧,池霧。”
因為他真的,很愛你啊。
……
池霧回到客廳的時候,沈盛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垂著頭安靜地坐在地毯上,她走近,他聞聲抬起頭來,漆亮眼睛裡是霧氣和茫然。
“怎麼了?”池霧走近,蹲下來碰了碰他的手。
沈盛屹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抓住她的手,低聲,“池霧。”
“嗯?”
“你彆走了。”他握著她的手貼在臉上蹭了蹭,眨了下眼睛,有什麼東西燙在她的手指間。
池霧心頭一震,震驚地看著他。
男人眼淚大顆地往下掉,落入她的指縫,濡濕了掌心,連同他的睫毛,濕成一撮一撮的,小雨珠般不要錢似的,好可憐。他安靜又難過,不作也不鬨,隻攥著她的手不鬆開。
陳期行雙手抱胸靠在牆邊,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歎了聲氣,池霧轉過頭,他聳了聳肩。
“看見了吧?”他都服了,一個大男人哪來那麼多水,“你不在的這幾年每回喝多了酒都這死德行。”
要死了都。
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是當集團大老板的人,誰能想得到天天夜裡脆弱的跟他媽水晶球似的?
池霧:“……”
她柔軟了聲音,溫聲哄他,“沈盛屹,我不走了。”
“不信。”他看她一眼。
想到什麼,他目露凶光,“你每回都這麼說。”
可醒了她就不見了。
總是騙他。
陳期行沒眼看,抱起沙發上喝醉了睡得四仰八叉的程蕪隨便挑了間客房進去睡了。
池霧蹲在原地給他擦掉眼淚,沒一會兒又淋濕了臉,跟洗臉似的,她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他倒也乖,不吵不鬨,就定定地看著她。
一旦她露出要離開的跡象他就變得有些攻擊性,抓得她更緊。
“真不走。”池霧耐心道,“你忘了嗎,今天晚上我們還一起過生日呢。”
她讓他看她手上的戒指,看她那天給他掛在脖頸的戒指,哄著他,“你想想,我是不是答應你不走了?”
“上次發燒你也是這麼說的,渣女。”醉得一塌糊塗的沈盛屹警惕心顯然非常地強。
“那我帶你回臥室睡覺,好不好?”
“不去。”
池霧哄了他好半天,才說動人起來跟她一起回臥室。
她發現手機忘拿了,又下樓去拿,將順道從櫃子裡帶下來的被子分彆給段清梨跟魏同宇蓋上。
轉身要回樓上時嚇了一跳,那人就站在樓梯口盯著她。
池霧在同他在昏暗燈光下黑黝黝透著水亮的黑眸對上,心臟在這一刻的跳動速度達到了頂峰。
咚咚咚地撞擊著胸腔。
她反應過來朝他走近,牽住他的手,仰臉問,“你怎麼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