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前。
一大早,宗門終是遣人來料理後事,夏芷璿母女麵容戚戚,縱使見屍身被驚擾,也不敢有任何阻攔。
不出意料,丹王一生的積蓄具是被收走了,連屍體手指上的那枚納戒也沒有被放過。
便如之前所言,但凡宗門的長老,一旦隕落,其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要被宗門回收的。
而丹王一向不近女色,唯獨在近些年娶了一位絕美的仙妻。
因為是正妻,恰巧避開了被轉贈的命運,是為自由身。
隻是要在這仙家宗門立足,終究還需得依附強權。
以往打著這位丹王夫人主意的人並不在少數,故而明明與這位丹王無甚交情的人,也一個個虛情假意的前來吊唁了。
實則目光卻未曾有一刻從對方惹火的身子上離開過。
不過,人家丈夫畢竟正直挺挺的躺在靈堂前,眾人也不好太過肆無忌憚。
多以暗示,敲打為主,並未直接動粗。
可饒是如此,已是讓夏芷璿叫苦不迭。
沒了先夫的庇護,她那丹殿首座執事之位怕是三日守靈一過也要被宗門收回,屆時這些豺狼虎豹之輩就真的無所顧忌了。
彷徨間,夏芷璿腦中不禁浮現出某人的臉龐,同時也有些奇怪,按理以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對方不應該缺席才是。
難道說,便是得了先夫的兩樣寶物便讓之出爾反爾?
想到這一點,夏芷璿捂在胸前的手不由緊了緊,那亂作一團的衣襟,看得一旁吊唁之人具是眼睛都發綠了。
好想替代那隻手啊!
很快,夏芷璿又搖了搖頭,一想平時以來的相處,以對方敦厚純良的性格不當如此才是。
而就在夏芷璿方寸大亂之際,卻察覺到了大腿裙擺一鬆,腳跟前的幼女在一聲驚呼中,撒開了腳丫子,迎了上去“爹爹!”
這一聲‘爹爹’無異於平地裡響起的一聲驚雷,讓得整個靈堂在座的人麵色大變。
爹爹?
這是讓哪個畜生捷足先登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去,卻見到一人衣袂飄飄,袍帶如舞,那冷峻的麵容更是令人自慚形穢,僅僅一對視間,便是有些許人下意識避開了目光。
如此俊朗的容顏讓他們很難有代入感!
眾人如此想道。
而他就這麼旁若無人的單手抱起撲來的小采薇,緩步來到夏芷璿的身前,在眾人目眥儘裂下伸手抓向了對方的柔荑。
隻是準度有偏差,最終卻抓錯人家的腰,引得彼此先後一顫。
蕭景升保證,這絕對是意外!
眼見這麼多人看著,蕭景升也知道解釋無用,隻好將錯就錯,順勢摟住了對方那纖細的腰肢。
而後者,同樣是沒料到蕭景升會這般孟浪,俏臉不由浮現兩朵紅霞,卻也未見掙脫。
隻是想著究竟還是要對不起先夫了……
如此一幕,明明什麼話都未曾吐露,卻又同說明了一切。
“放肆!丹王屍骨未寒,你等二人豈能行如此苟且之事!”
當下便有衛道士,受不了眼前這等刺激,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
大家夥畢竟就是修道之士,講究體麵的,便是眼饞眼前這絕色佳麗,也待注意場合,哪有你這麼迫不及待,當著人家亡夫的屍首,摟人家遺孀的小腰?
還有這聲‘爹爹’,丹王眼下都還未立墳塚呢?
你這青青草怕是種了有一丈高了吧?
狗賊,快放開你的手!
“在下受丹王臨終前托付,已收其幼女為義女,此間便是我丹殿家事,不勞諸位費心了。”
蕭景升麵帶肅容。
你這是為了照顧人家女兒麼,我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
眾人望著對方那隻攀在盈盈柳腰上的大手,眼睛赤紅。
夫人你倒是掙紮一下啊!
你但凡叫一聲,我們就群擁而上,將之人道毀滅了!
蕭景升卻視若無睹,淡淡掃了眾人一眼“若無宗主諭令,諸位請回吧!”
儼然一副送客的模樣。
丹王在世前性情古怪,根本不喜交友,蕭景升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會將妻女托付與他,眼下來人不過是築基執事之流,八竿子都打不著,到底抱著何種目的,蕭景升哪裡會不清楚。
更過分的是,有些人都快半隻腳踏入棺材了,也不怕晚節不保!
一把老骨頭,就不怕散架嗎?
“蕭景升,你不過區區一丹殿的普通弟子,豈敢……”
在場之人中,還是有人認出了蕭景升的身份,隻是不待他多言,蕭景升接下去的一個動作卻讓他立馬戛然而止。
定睛看去,一枚執事玉牌便明晃晃的出現在蕭景升的手中。
“還有其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