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今一下掀掉被子赤著腳就跳下床,不顧在場的人披頭散發朝外跑去。
屋子裡的人都被陸時今突然的舉動嚇得不輕,以至於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阻止她,等到陸時今衝了出去,商素芸才嗷一嗓子反應過來,追在後頭驚慌地大喊,“昭兒,昭兒,我的昭兒你要去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陸時今在前頭跑,商素芸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在後頭追。
宿醉才歸的伯爺差點被商素芸迎麵撞倒,管家全柄和小廝多利及時把人扶住,陸岩青打了一個酒嗝,皺眉眯瞪著問:“這,這是做什麼?還,還敢撞我!反了,天了……嗝,不是說我兒子落水,要我回來?難不成,死……”
全柄嚇得一把捂住了自家伯爺的嘴,匆匆拉了伯爺回屋,說這種話讓夫人聽見,伯爺不怕夫人鬨起來,他們還怕夫人不發月銀。
沒辦法,伯爺隻會花錢。
有錢的……才是大爺!
陸時今埋著頭就朝祠堂衝,這條路她可太熟了,從小到大,沒少在裡頭過夜,可以說祠堂就是她的第二個屋。
才到祠堂門口就聽得裡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吵鬨聲。
是她從前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刺耳暴躁。
“放開我!狗東西!瞪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本少爺發賣了你們!”
“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娘,啊……我一會就讓我娘發賣了你們!”
聽清這幾聲瘋叫,陸時今確定了,她以前的殼子裡現在是陸時昭無疑。
祠堂裡一片混亂,看門的人都在裡頭阻止陸時昭發瘋。
如今的陸時昭不是從前柔弱不堪的陸時昭,他披上了強壯的外殼,甩手就能把小丫鬟掀翻在地。
人仰馬翻,貢品滾落一地,老祖宗的牌位都掉了一個。
掉的正好是老伯夫人的牌位,嗯,一個生前也不太喜歡陸時今的人。
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誰也不知道。
陸時昭的身體是真的廢,陸時今就跑了這麼幾步路,扶著門框忍不住喘了兩口氣,一抬頭就和被人扒拉住手腳的陸時昭對上了目光。
陸時昭盯著門口的自己,眼睛慢慢睜圓,震驚又不可置信。
商素芸氣喘籲籲帶著人跟上來,顧不上撫胸口順氣慌忙扶住陸時今焦急道:“昭兒,你怎麼樣?可還好?嚇死娘了,你要見她,娘親讓人把她綁來就是,你何苦,你這般……你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陸時今還沒說話,祠堂裡被人抓著的陸時昭忍不住了,他掙紮著大叫,“娘!你在說什麼瘋話!我才是你的兒子,我才是你的兒子啊!娘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
商素芸臉上慈愛的神情瞬間被暴怒取代,“我看你才是瘋了!堵了她的嘴,跪祠堂都反省不了,我看要家法伺候才能醒醒你的腦子!什麼瘋話都敢胡說,反了天了你!”
“你!娘,你老糊……唔唔,唔唔……”
陸時昭瞪圓眼睛被人堵住了嘴。
很快,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過來,熟練的把人按在了長凳上。
商素芸憂心勸:“昭兒,回屋吧,祠堂冷,你的身子受不住,娘知道你生氣,娘會好好罰她的,你才醒,身子還虛。”
丫鬟蹲在地上,仔細又小心地給陸時今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