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日都問到了地道入口,更要更加謹慎。
走過三街五巷,眼看著眼前的地方越來越有些熟悉,薑行放慢了腳步。
他有些詫異道“這,這前麵不就是薑少昭的宅邸嗎?”
陸旋沒有來過薑宅,聽薑行這麼說了,才趕緊叫住前麵的鬼魂,“你們確定密道入口在前麵?”
鬼魂點頭如搗蒜,“沒錯,入口就在前麵,看見晾曬了嬰孩虎頭鞋的那家不?就在那屋子裡。”
聽見不是在江遠風的宅邸裡,二人都如釋重負。
但順著男鬼的手勢看去,孩子的虎頭鞋?
薑行卻是首先震驚了。
距離薑宅隔了四五間屋舍的地方,確實有人家掛著孩子的虎頭鞋。
不但有虎頭鞋,還有孩子的小衣服、小被子,奶呼呼的一大片,但一看便是一戶尋常人家。
屋裡的主人穿的也是尋常布衣,婦人背著孩子一邊晾曬衣物,一邊輕聲哼唱童謠。
難怪之前自己和飛星以及派出的人找了那麼久都沒找著,甚至連一路的秦樓楚館都潛進去探過了。
合著這人是拿孩子當幌子!
朝中誰人不知薑少昭是個絕了後的?加上先前得知了定王府的舊事,確認了他的身份,更加知道他因天道懲罰,定不會有子嗣。
都沒想到那般陰損詭譎的人,竟會拿這個看似與他絲毫不沾邊的地方做幌子!
飛星從後麵跟了來,“王爺,咱們的人這幾日打聽過了,這裡這些年以來,一直住的都是一位帶孩子的婦人。”
“一直?”薑行擰眉,“孩子不會長大嗎?”
“不是,是每當孩子大點了,便會再換一對母子住進來。但都是母子,沒有男人。”
下巴微緊,薑行眼睛裡閃過一道隱光,低笑“是本王小瞧他了!歲月靜好,尚在繈褓的孩子,讓人不得不對此卸下提防。還維持這麼些年,一看便是故意為之!”
十幾個鬼物走到那院外就不走了,陸旋抬頭,便見院子進去的一道門,被設下了禁止陰物靠近的符陣。
難道那地道在裡麵的房間裡?
抬起手鐲,她道“告訴我那密道具體在哪裡,從什麼地方怎麼進去,然後你們都進手鐲裡。”
眾鬼物點點頭,其中一個鬼指著院子裡的婦人道“看見那婦人晾曬衣服的那棵桃樹了嗎?樹旁被孩童小被子遮掩住的地方有一口井,其實那井是枯井,說是為防孩子掉下去,其實上麵蓋了木蓋子,打開那蓋子進去,下麵就有樓梯。”
薑行也沒想到,以為會有許多機關或障礙的密道,原來入口竟離薑宅這般近,而且甚至那院子裡,門上設下的符陣也都不過是障眼法。
那入口就在這敞著的院子裡大喇喇開著,隻是因為這戶人家有孩子,誰都沒仔細去過問探查罷了。
十幾個魂魄一溜煙地進了手鐲裡。
畢竟是帶著孩子的婦人,陸旋不忍對其下手,幾人一直在街邊轉角處等著。
秋光疏朗,時間如逝。靜靜等了大半個時辰,等到那婦人終於帶著孩子去了裡屋,陸旋終於如釋重負。
她趕緊拉著薑行等人,飛快地趕緊跑進那戶人家門口的外院,隨後一陣手忙腳亂,揭開了枯井的木蓋。
木蓋一打開,一個幽黑不見底的洞口果真出現在眼前。
大家都對井底情形一概不知,陸旋微微一驚,還沒從訝異中回神,玄戈便身先士卒,抬腿就要往裡跳。
沒想到的是,先前的鬼魂們果真說對了。
玄戈腿往裡麵一伸,就響起了一道輕微的顫聲,緊跟著,一個懸浮木梯立刻出現在眼前。
擔心那婦人很快又出來發現,薑行立刻拍了拍陸旋“動身!”
幾人快速順著樓梯就下了,最後一個是飛星,他手一伸,將外麵先前的木蓋子按照先前的樣子,原封不動地闔上了。
井底,陸旋看著麵前寬闊明亮的通道,驚得眼睛都忘了眨。
地麵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地道內甚至沒有一絲潮濕之氣,盞盞宮燈將通道照得富麗奢雅、亮如白晝。
她幾乎下意識斷定,此處,就是江遠風用來與皇帝暗通的那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