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一馬當先,林一哥和顧督察乘著車,他們甚至把陳恪他們都堵到了後麵,集體衝了進來,但是嶽中麒已經開船了,駕上遊艇,晨光之下,他離岸而去。
有記者甚至跳進了水裡,徒勞的遊著,想要去追。
還有警員看旁邊有船,準備要上船,但是才跑了兩步,又退了回來。
是霍岐Sr,本來占儘先機,卻眼睜睜看著女保鏢把張子強給帶走了。
他可真是起了個大早趕了晚集,啥都沒撈著,還舉槍對著自己人,他難道瘋了?
林一哥氣衝衝下車,舉著喇叭對著霍岐的臉大吼:“讓開!”
見他不動,不讓路,再吼:“霍岐霍Sr,編號0032259,你被開除了,讓開。”
但霍岐就是不讓。
但他吼的聲音比林Sr的還要高:“阿Sr,有警員受傷了,叫救護車啊!”
林一哥舉喇叭大吼:“傷的是大陸公安又不是香江阿Sr,你發的什麼瘋?”
霍岐直接舉槍對準了林一哥:“那你放大陸公安進來啊,為什麼要把他們攔在外麵,就為了搶功勞嗎,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樣子有多醜陋,有多丟香江阿Sr的臉?”
林一哥呲牙:“你完了,你被開除了。”
霍岐分毫不讓,打開保險,一字一頓:“放,大陸公安,進來!”
要不說嶽中麒和王寶刀得拚命呢,剛才有危險的時候陳恪他們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麵,但這會兒他們卻被堵在港口的大門外,但王寶刀還躺在地上流血呢。
記者們一看女保鏢追不上,也去圍觀王寶刀了,三四個攝像機對準了他。
顧督察長一個眼神,陳恪他們被放進來了,隨行的救護車也進來了。
醫生抬著擔架趕來,王寶刀臉如灰死,被抬上了擔架。
陳恪終於怒了一下,指著林一哥的鼻子說:“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要告你瀆職!”
腹部挨刀,血流了一地,是能要人命的。
陳恪不動手打人,已經是他的涵養了,親自扶著擔架,他催人:“快走,快救人。”
林一哥指揮手下:“快啊,追人。”
警察辦案是可以征用船隻的,就算趕不上遊艇,既然聶釗的女保鏢在遊艇上,她隨時可能治服張子強,香江阿Sr們也好馳援,所以林一哥一個眼神,有人卸槍有人反轉戴拷子,把霍岐生生推搡到了一邊,林一哥帶頭,阿Sr們就要上船了。
但他們正準備上水馬登船,呲溜一聲,一輛勞斯萊斯恰如其縫,停到了水泥台階旁,堵住了上水馬的路。
因為車有太陽膜,看不清裡麵,但林一哥立刻整領帶,走到了司機位的後方,那也是全車最安全的一個位置,更是,這輛車的主人,聶釗會座的位置。
應該是聶釗吧,他膽子也夠大的,竟然跑到綁架現場來了。
顧督察長最不好意思,也擠到了最前麵,早早伸手:“聶主席。”
但隨著車窗落下,他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因為車裡並非聶釗,而是安秘書。
他笑嘻嘻下船:“阿Sr,你們有事?”
一位警長上前,亮警官證:“安傑先生,這是聶氏的船隻吧,我們皇家阿Sr正在緝搏重犯中,現在要征用你們的船隻,請您配合。”
安秘書再笑:“好啊好啊,我們當然配合,但是這艘船……沒油了。”
林一哥轉身前行,警長跟著小跑,指另一艘:“那就那一艘,讓駕駛員立刻……”
安秘書說:“抱歉,那一艘也沒油了,一滴都沒有了。&bp;”
顧督察長也趕過來了,聲慍:“所有的船都沒有油,怎麼搞的,你們老板呢?”
其實安秘書的老板離這兒並不遠,船裡的油也是故意抽掉的。
但安秘書當然不會說實話,他隻笑著說:“我們在這兒總共32艘貨船,真是不巧,全沒油,所以你們得繼續往前,一公裡外,去找包氏的船。”
林一哥和顧督察長,一幫子警司集體轉身,愣住,有幾個氣到差點要打人。
張子強開走的可是遊艇,而貨船本來就慢,他們還得跑一公裡才能上船,追得上嗎,而聶釗呢,他確定不是故意放水,放走的張子強,他真正的心思又是什麼?
……
這是聶家的老遊艇,曾經這幫公安抓鬼頭昌的時候它也立過大功。
嶽中麒開著,一騎絕塵,駛往大陸方向。
他很擔心,怕王寶刀受傷太重,可也忍不住要歌唱:“正月裡來是新年啊,趕上了豬羊出了家門啊,豬啊羊啊,送到哪裡去啊,送給了親人解放軍……”
暈頭脹腦的張子強在經曆過以為自己瘋了,撞鬼了,甚至是不是在做噩夢之後,終於從眉到眼到鼻子到嘴巴再到頭發絲兒都不能再清楚,他也終於癱躺下了。
一身的武器,陳柔正在往外搜,他也不反抗了。
他徹底躺平了。
匕首被她扔了,綁在胸前的炸藥包被她拆了,他其實沒想反抗,隻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她槍管直接懟進他腰上的傷口,他媽的,簡直痛到張子強撕心裂肺。
現在他被俘了,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他本該憤怒,憤怒也是他從8歲偷渡到港時,看見那些富人們豪車豪宅,他卻隻能跟著老爹殺魚,剝魚鱗時所攢積的,這麼多年,憤怒是他奮進的動力,也是他無往不利的精神力,他因憤怒而鍛煉自己,而強大,而一步步成為悍匪。
但此刻他突然就不生氣了,他甚至覺得很可笑。
他躺在地上如抽羊角瘋一般傻笑:“天不助我,要助無良的奸商,我能奈何?”
再指陳柔,又嘻嘻笑:“你竟然哄了我那麼久,是你,你這個女人,你這個豪門豢養的金絲雀,你怎麼能的,你明明那麼強,為什麼當初永遠跟在梅潞的身後做個影子,又還要選港姐,叫一幫鹹濕佬恥笑,你明明那麼強,為什麼不殺了聶釗自己乾,你簡直……你怎麼能是陳柔小姐呢,你知道嗎,你選港姐,我也在現場!”
與張子強,這是一份極其彆致的聖誕禮物,也是個巨大的驚喜Or驚嚇。
他被徹底打懵了,同時他還替陳柔不值得。
當然,就連梁利生也隻能說個鬼上身,所以當答案揭曉的時候,張子強也被嚇到了,他剛才像隻土撥鼠一樣,隻能不停的尖叫,躲避,因為曾經的陳柔跟聶耀一樣,是經常登上媒體的人物,可她也隻是梅潞的影子,是個參加過初賽的小港姐。
她明明曾經隻是個普通人,如今又怎麼能的?
她明明是聶釗的正頭夫人,又以保鏢之名而轟動香江。
那麼久了,她從來沒有澄清過,也沒有在外表露過任何一丁點。
一個完美的騙局,騙的張子強好苦好苦。
他是敗了,但是敗於陳柔的詭計,她太有城府,太深藏不露了。
她愚弄了全香江人,包括張子強。
現在,她扯起他的頭發強迫他背轉,趴到地上再拷手銬。
還甩他的頭撞向地麵:“給我放老實點!”
張子強還是想不通,趴在甲板上嗚咽了起來:“怎麼能是你呢,為什麼會是你?”
光是手銬銬著這家夥可不可靠,還得把他兩隻皮鞋的鞋帶係到一起,把他的皮帶抽掉,這樣,他就無法用腿,用腳來攻擊,哪怕僥幸撬開手銬也跑不了。
這專業的捆紮方法,也叫張子強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