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胸花下麵的胸針陳柔當然已經換掉了。
剛才幫林一哥戴好胸花,也戴上了竊聽器,至此,兩個關鍵人物就搞定了。
而總督在簡單致了歡迎詞後,就是蘭戈上校上台致詞了。
他的台詞也讓陳柔覺得,他應該就是‘知更鳥’本人,因為現任總督是個非常理智的人,意識到回歸是大勢所趨,所表達的主題也是,感謝這些年來,香江市民對於他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以及,對於他的帝國,皇室做出的貢獻。
但是蘭戈上校洋洋灑灑,講的就是大英付出了多少,他付出了多少。
總之,他全程一片怨男口吻,語氣比冷餐桌上的酸奶還要酸。
緊接著就是那位貴客,一位營級軍官的致詞了。
當他上台,身旁的詹姆斯對陳柔說“噢我的上帝,他的眼神讓我窒息。”
詹姆斯的另一邊站著**官的夫人梅耶女士。
陳柔覺得她是被束腰禮服勒的,可她也說“天啦,他的眼神讓我喘不過氣來。”
營級軍官嘛,年齡當然不大,兩道濃眉,眸光如炬。
他講的是普通話,帶著一點南方口音,先是感謝了宴會的主辦方,總督大人,也感謝了蘭戈上校,但話鋒一轉,又說雖然感謝總督府的盛情款待,可他們初來乍到,工作非常忙碌,所以無法陪大家一起參加酒會,需要趕回去忙工作。
然後他重點說,希望蘭戈上校能在接下來的一年中給予他們大力的配合和支持,讓他們能夠在在回歸前如期完成軍防改造任務。
然後對方立正,給全體敬了個軍禮,並在下台後,跟全場所有人逐一握手,告彆。
大陸軍人這算是一種什麼樣的風格?
確定他們這就要離開了?
他們這樣子,就搞的大家愈發覺得他們神秘,高冷,不可靠近,也愈發激起大家的恐懼和好奇心了。
詹姆斯爵士不知道是真的種花通,愛種花家,還是假的,但總之他表現的非常熱情,不過一身緊束的梅耶女士是真的要喘不過氣來了,她故意躲開了軍人的握手致意。
而那位萬裡挑一,年輕帥氣的營長經過陳柔身邊,大陸沒有親吻女士手掌的習慣,他也依然是握手,不過陳柔意外的發現,他眼角有微微的上揚,上揚裡有幾分笑意。
不得不說,不愧是選了又選,萬裡挑一的。
這位年輕的營長要說帥吧,不算特彆帥。
可是他渾身有一股殺氣,他是那麼的警敏,眼神如虎如豹,一身的壓迫性。
也是在握手的瞬間,陳柔突然讀懂了這位如今還年輕,但是她前輩的,軍人的內心。
他此時心裡其實也很害怕,可他也一直在想一句話,一句語錄,來武裝自己。
那句語錄就是,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
他讓所有人覺得具有壓迫性的腔調和眼神也全憑那句語錄撐著。
如果以後有機會能近距離接觸,陳柔一定要問一問,看他是不是這麼想的。
同一時刻,醫院裡,聶釗正沒好氣的看著聶榮。
聶榮也是厲害,前段時間聶釗都以為他要掛了,結果不但沒有,而且聶嘉峻和聶嘉峪就隨便折騰了一下,結果他直接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了。
能吃能睡,身上的肉也漸漸回來了。
他這會兒正在看電視,晚間新聞時段,有長達五分鐘的時間,播的都是總督府的酒會,而阿遠為了看電視嘛,勉為其難,坐在病床邊的小凳子上。
突然,看到有倆軍人出來,聶榮個老糊塗,來了句“那是阿耀吧,是阿耀。”
聶釗抱臂站在兒子身後,沒好氣的說“不是。”
聶榮又說“那是總督府,他怎麼可以走得那麼快,那麼無禮呢,阿生,你要去現場,你要陪著他的呀,那可是總督府,他有點失禮,這樣很不好。”
你要說聶榮清醒吧,他顯然並不清醒。
他認錯了,誤把那兩個軍人當成是聶耀了,又把聶釗當成了梁利生。
可他又停在舊時代的記憶裡,覺得聶耀做得不夠好。
他絮絮叨叨的,阿遠就不開心了。
因為他媽媽一個人離開了,他直覺應該是要上電視機。
他在認真聽主持人的播報,看能不能聽到媽媽的名字,而今天在幼兒園,他學到了一句話,可以用來讓聶榮閉嘴,所以他把雙手放上大腿,大聲說“乖寶寶,不講話。”
然後他抿上嘴巴,再看聶榮,他這個寶寶都閉嘴了,他希望聶榮也閉嘴。
可這時聶榮的思緒又不知跑哪裡去了,不過他好歹想到了聶釗,而且難得的,他竟然在老糊塗以後,承認了聶釗比聶耀更優秀的事實。
他說“阿生,**官都出席了,是很重要的場合,你要讓阿釗去,為什麼讓阿耀去呢?”
又說“阿耀太乖了,他不行的,他對付不了他們的。”
聶釗愣了一下,但當然並沒有說話。
而阿遠憋了一會兒,見床上的老爺爺還不住嘴,又拍大腿“乖寶寶,不講話。”
但也就在這時,聶榮突然目光呆直,向前一撲,大吼“阿,阿珠!”
這總督府,同樣的紅毯,同樣的台階,聶榮看到旗袍款款的女人下車,依稀看到的,是三十年前那個光彩照人,閃閃發光的女人,那也是他的妻子。
她怎麼會在那兒呢,她還活著嗎,他要去找她,向她傾訴他的懊悔。
聶釗眼疾手快把阿遠抱到懷裡,捂上了他的眼睛。
聶榮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昏死了過去。
好吧,看來一場法事幫他換來的健康這就又沒了。
聶釗一邊跟兒子對抗著,捂著兒子的眼睛,一邊冷靜從容的按下了急救鈴。
電視機裡,他的妻子美豔不可方物,正在謀殺全香江記者的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