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而來的大家長被激昂的聲音嚇得一激靈,腳下絆住嬰兒車腿,結結實實朝前栽了個大跟頭。
他頂著一身沙,艱難地邁開步子,腦袋耷拉,兩眼無神地拽著嬰兒車往回走。
心臟像是要跳出喉嚨,臉火辣辣的,整個人滾燙,如墜火坑。
誰說不是呢,他的寶給他挖了個巨大的坑,燒的是五昧真火,越澆越旺。
他內心此時五味雜陳,壓力山大。
如果造不出雙胞胎,他無顏再見江東父老。
嗚嗚,媳婦,牛不見了,被你吹上天了。
“小謝,訓練場什麼情況?”辦公室領導聞聲而來,蕭誕問。
“首長,詩詩去訓練場了。”謝臨猛抬頭,猶如驚弓之鳥,像是遇到救命稻草,聲音拔高一個度。
爸,管管您閨女。
來的人中就有沈奕瑾,他覺得這句話非常熟悉。
見謝臨衣衫狼狽,表情沒有要當爹的喜悅反而是欲哭無淚,想到什麼,抿緊唇都壓不住嘴角上翹。
嫂子這愛炫耀的性子,真是越接觸越覺可愛。
蕭誕懷疑的目光掃視女婿,眼神問:你媳婦去訓練場,你咋這鬼樣?
謝臨:爸,您閨女我媳婦在挖坑,我不敢跳。
他不認為自己有能耐一箭雙雕。
蕭誕眨巴眼,確定眼睛沒看迷糊,女婿堅挺的脊背彎下了。
直覺跟進城有關,進城是為了檢驗是否懷孕,所以是真懷了?
不對,女婿不像高興的樣子。
沒有悲傷,更像是欲訴無門,所以跟身體健康無關。
什麼情況?
“嫂子,嫂子,宇宙第一,謝臨最牛逼。”
“侄女,侄女,我們等你,寶貝了不起。
千軍萬馬齊出動,聲勢浩蕩,震耳欲聾。
謝臨:......想鑽地縫,誰來給我扒一個?
蕭誕:......我閨女真厲害,一人統領萬軍。
眾人對視一眼,眼中閃爍著八卦之光,紛紛跑向訓練場。
丁友良是知情人。
“老蕭,你說詩詩這大嘴巴,隨爹還是隨娘?”
蕭誕也想知道,他笑嗬嗬應道:“她啊,大概率是自成一派。”
因為沒人比她嘴巴更大。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李鵬飛一頭霧水,不滿老友藏著掖著,“有什麼不能明說嗎,看我著急你們高興?”
丁友良笑道:“老李,你還是去訓練場吧,詩詩更樂意親自告訴你。”
他用一個月的津貼打賭。
李鵬飛到現場時,祝賀聲已經停下,詩詩也坦然接受完所有人的祝福,且大大方方地許諾孩子出生就請大家吃肉。
李鵬飛爭取做個明白人,“詩詩,我能問問,弄這麼大陣仗是為什麼嗎?”
好家夥,滿身泥的,背著弓箭的,扛著木倉的,負重的,灰頭土臉的,全都聚過來了。
“星星爸,你來啦,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小寶寶啦,雙胞胎。”傲嬌的嘴臉藏都藏不住。
謝臨抹了把虛汗,聲音有點弱,“詩詩啊,媽喊咱們回家吃晚飯。”
太陽高掛,離晚飯至少還有兩個小時,吃什麼晚飯?
一句話吸引了所有目光,揶揄的,讚美的,戲謔的,還有......朝下的。
要不是場麵不合適,鐵定還有豎大拇指的。
謝臨頂著大太陽以及無數探光燈的熱浪,牽著妻子的手走了。
頭也不回的走了。
孩子不要了。
三隻雞遺忘了。
嬰兒車落下了。
他想逃回家,關起門,眼不見為淨。
不,應該改為安靜的靜,眼不見為靜。
囡囡伸長小胖手,“窩,窩。”
三隻雞咯咯咯,也喚不停主人急促的腳步。
蕭誕笑著抱起小胖妞放到嬰兒車上,“周三周四周五,跟上,我送你們回家。”
“都給我散了,加緊訓練。”
自從有了閨女,一天天的,營區跟鬨市似的,熱鬨得很。
“是,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