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被顛得頭暈眼花,坐下好一會才順過氣。
這破孫子,該扔了,聽說有人要了,趕緊把他嫁出去。
等認了孫女,回去要見見那位不嫌棄破孫子麵癱臉的妙人。
那邊還在罵,老太太覺得自己可以了,撐著膝蓋起來,捋了捋衣衫,氣吞山河。
“誰敢欺負我乖孫女,給我站出來。”
霸氣得很。
衣著乾淨,氣質高雅,舉手投足都彰顯出自大家庭。
沈家爺倆站到老太太後麵,以行動支持。
鄧月紅眼冒星星,“詩詩,他們是誰啊?”
“沈姐姐的親爺奶和堂哥。”
鄧月紅圓了嘴巴,“真的?”
前一刻還是孤家寡人,下一秒就來了這麼多親人?
詩詩摸出兩把瓜子,一把給鄧月紅。
謝臨順勢坐到凳子上,拿手絹擦乾淨手給妻子剝瓜子。
“真的,他們是京市人,家裡當官的,沈冰山又是團長,沈姐姐的靠山多著呢,馮家人完蛋了。”
喬春莉還在氣頭上,張口就罵,“死老太婆,你是誰啊,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滾開。”
“找死。”老爺子上前一步,麵如冰山,渾身寒氣外泄,嚇得喬春莉打了個寒顫,慫唧唧地往後退了兩三步。
詩詩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沈冰山為什麼那麼冰了,像爺爺。
馮誌國在老太太喊那一聲時就觀察著三人。
為了能往上爬,他很會察言觀色。
老爺子一把年紀卻沒有老態龍鐘之相,氣勢逼人,可見是個上位者。
年輕人身姿筆挺,眸光犀利,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家門口?
“老人家,請問你們幾位來找誰?”
那句乖孫女讓他有不好的預感,因為沈念的臉跟老太太很像。
沈念現在曬黑了,如果是下鄉前兩個人站一塊更像。
沒人回答他,因為三人的目光都落到沈念臉上,僅一眼就足夠認出人。
老太太眼眶紅了,顫顫巍巍伸手,“孩子,我是你奶奶,快來奶奶這裡。”
看熱鬨群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亮了,這麼個驚天大瓜,他們趕上熱乎的了。
沈念看到了,這些人是跟著周同誌來的。
“周同誌,她說的話,我沒聽懂。”
詩詩吃著大家長剝的瓜子,自己吃一小把,給三隻雞分彆喂一顆,把吃瓜群眾羨慕壞了。
有些人近的,也回家抓了把南瓜子來哢嚓。
“我給你帶來的家人,是親的,一個是你爺爺,一個是你奶奶,一個是你堂哥,來給你撐腰的。”
“他們來頭大著呢,你爺奶我不知道是什麼官,你堂哥是團長,帶領上千的兵,喊一個小隊來就足夠把馮家平了,你儘管撒潑。”
眾人前麵聽著羨慕得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撒潑二字給他們整樂了,就沒見過這麼個撐腰法的。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自己也有這樣的後盾,也想好好撒個潑發泄發泄,鄰裡鄰居,誰不知道沈念在這個家是個小透明。
小時候被欺負反抗不了,現在有靠山了,當然要好好算賬。
沈念信了。
她的臉和老太太的臉很像,又有恩人親自證明,她徹底信了。
“奶奶,爺爺,堂哥,我叫沈念。”
有靠山不要是傻子,她就不是矯情的人。
矯情換不來新生。
老太太抱著人痛哭,“念念,奶的乖孫女,讓你吃了這麼多苦,是奶奶不好,對不起。”
沈念反過來安撫老人家,“奶奶,我沒事的,爸爸很好,能當沈家的孩子,我很知足。”
孫女越懂事,說明吃的苦就越多,老太太心臟一抽抽地疼,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