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聽,毅然決然退伍。
霍霆離開營區前,謝臨找過他,他給的理由是:
位置再高,家人吃的苦他體會不了,無法感受從雲端跌入深淵的絕望。
在部隊要出任務,一旦家人出事,他沒法第一時間趕到,就像這次的災難,他隻是離開三個月,回來天都塌了。
六歲時被養父母撿回去,養育他成才,他說不想他的天再塌一次。
當時謝臨還感歎一句:你命真好,有人撿,我就沒人撿。
所以記得非常清楚。
謝臨透過麻袋看清裡麵的人臉,是個麵容粗曠的男人,霍霆扛著一個男人想乾什麼?
一個人心中是否存著的正義,可以從他的眼睛看出來,特彆是單獨一個人的時候,麵部表情很好地說明了一切。
霍霆還是那個霍霆,即使離了部隊,依舊心有家國,違法之事他不可能會做。
聯想起前麵的農場,謝臨暗歎糟糕。
將一群臭寶收進空間,他迅速往大海方向移動。
在霍霆舉起那個麻袋時,一把扯住麻袋的邊角。
霍霆敏銳地感應到強大的氣勢,一隻手穩住麻袋,另一隻手朝腰間摸去。
謝臨乾脆一掌批暈麻袋裡嗚哇哇叫喚的人,在霍霆亮出刀前及時開口,“是我,謝臨。”
霍霆手一頓,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舊時戰友,他不知該如何麵對,鬆開後腰的手,不太自然地站著。
兩人就這樣麵對著大海,一言不發,良久,謝臨打破沉默。
“有興趣說說為什麼嗎?”
霍霆沉默了一會,把麻袋扔到腳下。
“謝臨,幫我看一下這個狗東西,我回去看看我姐。”
謝臨:......
他單手提起麻袋,跟在霍霆後麵。
據他所知,霍家人下放了,霍霆出現在這裡,顯然還沒平反。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他好像悟到了點真相。
很可能是這個狗東西想對霍霆的姐下手,被偷偷來看望家人的霍霆撞見,然後他怒火中燒,失了理智。
就是不知道他姐有沒有遭難,希望沒有。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我妻子在附近。”
這個時候,女人應該更需要女人吧。
霍霆身形一僵,聰明人不用明著說,眼底閃過一抹心疼,眼眶發紅,聲音顫抖。
“謝謝,可能需要,她需要一身衣服。”
走了兩步,他又道:“我及時趕到了。”
想到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被那個禽獸堵著嘴綁住手按在身下,無助又絕望,他的心就揪著疼。
要不是怕嚇到她,他當場就把那人刀了。
扛著他出來後,原想一刀將人了決,後來一想,惡人即使要死,也要在死之前體會他施與彆人的絕望。
讓他清醒墜海,海水一寸寸侵襲他的口鼻,一點點吞噬他肺部的儲存量,感受在水下的窒息與無儘的黑暗。
及時二字,安了霍霆的心,也安了謝臨的心,若霍家姐姐真出事,霍霆也會出事。
活著已經很苦,老天就憐惜他們多一些吧。
他暗暗跟空間裡的人兒交流:“詩詩,你換一件舊點的衣服,再裝個小包裹,裡麵裝兩套暗色的舊衣衫,有個姐姐需要幫忙。”
想了想,他加一句,“讓醜醜和小師、囡囡都換上舊衣服,再裝點適合久餓的人能吃的東西。”
“哦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