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機鬼鬼祟祟爬上一棵年份久遠在冬日裡依舊綠意盎然的白皮鬆,對麵正好是虞家。
“主人,敵方上樓了。”
“腳程還挺快,咱們趕緊藏好,哎,你腿彆伸長啊,袍子不夠長,露出鐵疙瘩了。”
“可是不伸長我夠不到樹頂,等會下去再縮回來。”
“那你藏好了,彆被人看見,拉你去磨刀。”
“我知道的,主人,這葉子有點紮,你把臉包嚴實一點。”
說話的當口,彭鳳竹已經殺到虞慧家門口,她敲響門,沒吱聲。
吱聲了虞慧就不可能開門,她有自知之明。
“誰啊?”虞慧的聲音。
沒有人應。
門也不開。
又敲了敲,虞慧走到門後麵,“是誰?”
還是沒人應。
虞慧冷笑,“我爸有鑰匙,你不開口我不會開門,不管你是誰。”
吃一塹長一智,除了爸爸,她誰也不信。
不得已,彭鳳竹隻能開口,“小慧,是媽,我來看看你,你開下門。”
很慈愛的語氣,這回輪到裡麵沒回應。
虞慧在做江米條,這是爸爸最愛吃的小吃食。
乒呤乓啷的擀成片狀,再切成條狀,篩掉麵粉準備下鍋,外麵的世界與她無關。
不過,家屬院保衛大爺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回頭跟爸說說,讓他跟保衛科講明白,姓彭的以後休想踏進大院半步。
這輩子,她和爸跟姓彭的再沒有任何瓜葛。
彭鳳竹邊敲門邊喊,沒把虞家的門喊開,倒是喊開了隔壁的門。
“你煩不煩啊,敲敲敲,叫叫叫,吵得人耳朵疼,快滾吧,這裡不歡迎你。”
大娘門都沒出,就探出個腦袋。
好冷啊。
“喲,還帶著個幫手呢,這個白眼狼我也見過,幾年前來過家屬院。”
大娘的隔壁也探出個腦袋,“誰啊,我怎麼沒印象?”
“她哥的兒子,以前經常跟小慧搶東西的白眼狼。”
“啊?今天不會又來搶東西吧?”
“誰知道呢,一看那流裡流氣的樣子就知道養歪了,彭家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嗐,就彭鳳竹那鳥樣,她娘家人能是什麼好貨色,我聽說彭鳳竹從虞家離婚後被親媽賣了兩次,還是跟娘家親,真是活該。”
隔壁的隔壁又冒出一個腦袋,知道的比前頭兩個大娘多一點。
“這你就說錯了,哪是賣了兩次,是發了兩次橫財。”
“她去哪家,哪家就被割一大塊肉,夠娘家吃香喝辣的。”
“她也樂意得很,要不在農村怎麼比我們吃城裡糧的還富態?”
“原來是這樣啊,我真該死,剛才還同情她兩秒鐘。”
彭鳳竹惡狠狠地瞪著三個無所顧忌大聊特聊的大娘。
“我來看女兒,關你們屁事啊,嘴巴那麼閒,吃屎了啊。”
三個大娘也不氣。
“你的嘴巴確實是吃屎的,我們比不上,也不想比。”
“對啊,我們隻吃糧食,哎呀,同樣吃糧食的小慧是不是又在搗鼓江米條,我都聞到香味了。”
“肯定是,小慧這孩子孝順,知道虞工喜歡吃江米條,隔三差五就做一回。”
“虞工好福氣,有一個這麼孝順的孩子,有些人就沒福氣了,離了福窩窩,隻能被賣。”
“人家願意著呢。”
哈哈哈~~~
“你,你們”彭鳳竹想衝過去掐架,被她侄子彭峰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