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太黑，顧銘沒法確定腳下的這些“牙齒”是不是罐頭裡的那種牙仙。
都被踩碎了還沒動靜，難道全死了？
為什麼坎貝爾的地下室裡會有這麼多牙仙的屍體？
每走一步肯定會踩碎一批“牙齒”，這樣就留下了明顯的腳印，而由於牙齒碎裂後的白色粉末會沒入水泥地的粗糙表麵中，隻要掃開牙齒就能看到地麵上明顯的腳印……
顧銘停住了身子，沒有繼續向前。
坎貝爾是為了檢查有沒有人偷偷潛入這裡？
防備永遠是和秘密等價的，防備越謹慎，防備之下的秘密就越大。
顧銘開始用鞋底推動著地麵上的那層牙齒，像推雪一樣推出了一條路來。
隻要後麵離開的時候再輕輕地把牙齒掃平，這裡就完全沒有來過人的痕跡了。
如果沒有攝像頭的話……
顧銘抬起手機掃向天花板，上麵並沒有攝像頭，隻是很普通的天花板。
也沒有出現預想中最壞的東西——像蝙蝠一樣倒吊在天花板的“牙仙”。
顧銘開始觀察起周圍那些試驗台上的東西，各種培養倉中無一例外地堆積著一小堆牙齒，或是已經破碎，或是開始產生裂紋，也有完好無損的。
坎貝爾在研究著牙齒裡的牙仙。
那個已經空了的牙罐就隨意地放置在角落裡。
顧銘走過了好幾個玻璃罩，裡麵並非一片死寂。
隨著手機背麵的手電筒照向培養倉內，古怪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呼嚕——呼嚕——”
如果不是現在這種被牙齒包圍的情況，這種呼嚕聲倒是顯得有些可愛。
但顧銘是知道的，那些牙仙……也能發出呼嚕聲。
綠瑩瑩的光一點一點地從培養倉中的空氣裡析出，想要飛向顧銘所在的位置，卻又被那些玻璃給擋住。
顧銘看清了閃著綠光的身影。
那是透明的、長著翅膀的蜘蛛狀生物，晶瑩的身體中心閃著幽綠色的光點，而它們的肚子……就是一顆牙齒。
顧銘沒法看清那些東西的“臉”，因為它們一直在瘋狂撞擊著玻璃。
那些獨特的“叫聲”像是某種信號，隨著第一聲呼嚕聲的出現，更多的呼嚕聲此起彼伏，周圍綠瑩瑩得和昨晚看到的那些“螢火蟲”一模一樣。
現在顧銘明白坎貝爾說的“能多活一段時間——在一切結束之前”是什麼意思了。
這座小鎮夜晚遊蕩的“螢火蟲”……全是牙仙！
這座小鎮根本就不是什麼度假勝地，那些遊客選擇不來這裡也是個正確的選擇。
而且顧銘還有一種可怕的預感，或者說推斷——這些牙仙能“看”穿隱形衣。
即使顧銘關掉了手機，那些牙仙在玻璃內部聚集的方向仍然會隨著顧銘的移動而改變。
潛入某人的住所時，呼嚕聲會是一個讓人心安的信號，但此刻的“呼嚕聲”卻讓顧銘無比頭大。
誰也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隔音效果怎麼樣，這已經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很難不傳到一層的坎貝爾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