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船的時候都能睡著,萬一今天遇到的不是我們,沒有人救她,那她不是一命嗚呼了?她是靖王妃的妹妹,今日這條船又是我們定北將軍府租下的。你這一走,靖王妃怪到我們頭怎麼辦?你得跟我們去靖王府說明情況,讓他們知道今日的事和我們將軍無關。”
她刻意加重“我們將軍”幾個字,想讓李岩看到她隨時都在為李府考慮。
靖王府、定北將軍府......
船夫已經嚇得腿軟了。
那天李岩回都的時候他也去看過熱鬨,當時李岩一身甲胄端坐馬上威風凜凜,他遠遠望著驚羨不已。
今日李岩換了一身衣服,他沒有認出來。
那麼這位笑咪咪和他說話的就是錦寧郡主了......
“我錯了,諸位貴人饒命啊。”他跪倒在地連連作揖,又看向於畫,“姑娘,你、你也沒說這船上都是貴人啊。我不去靖王府的啊,姑娘你自己回去解釋吧。錢我不要了,還給你。”
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還給於畫。
於畫大窘,臉皮紅得像煮熟的蝦。
培風對阿梨使了眼色,便見阿梨從隨身的錦袋裡取出三錠銀子放在船夫麵前。
培風道:“你的船撞壞了還是要修的,這錢你拿著,今天的事就爛在肚子裡,你可以走了。”
船夫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銀子拿了。他已經決定把船賣了,離開京城。誰知道後麵還會不會有事呢,最好半點都不要沾染。
船夫走了之後薑培風又望向舫主。
他這畫舫的客人們非富即貴,他早就學會隻聽該聽的,隻說該說的,當即表示:“小人什麼都不知道。今日天氣晴好,一切順遂。”
隨即就轉身下去了。
薑培風處理得寬和有度。李岩覺得她並不像傳言中那般暴戾。
但這於畫......
“於姑娘,上次你我在花園偶遇,你便問了我一些軍中之事。今日又鬨這一出。你若淹死了,豈不是讓靖王府和將軍府結仇。莫非你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李岩麵色冷峻,語氣威嚴。
沉吟如臨大敵地看著她,仿佛隻要李岩一聲令下,他馬上就會把於畫抓起來拷問。
於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薑培風打量他的神色,知道他並非裝樣,竟是真的以為事涉政事。
她壓下想笑的心情,道:“將軍,於姑娘一個柔弱女子,誰會指使她?再說,她是靖王妃的親妹妹,彆人也不敢拿她的性命開玩笑啊。我先帶她去換身衣服吧。”
見李岩沒有反對,她便親自扶起於畫,帶她去廂房更衣。
他們出行都會備一身衣服以防萬一。於畫今日是沒有帶換的衣服的,不過薑培風帶了。
培風比她高挑許多,可眼下也沒辦法了,她是瞞著於琴出來的,不能這樣狼狽地回去,隻能先將就穿。
她和丫鬟在內間換衣服,越想越覺得丟人,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於畫今年及笄了,該尋一門好親事了。
她知道自己進京的目的。
於琴和她提起李岩的時候她是堅決不同意的,但於琴信誓旦旦地說薑培風和李岩一定會和離,到時她就是將軍夫人。
做人續弦本來讓她心中不快,但那日她在將軍府見到李岩,那樣的高大俊朗,她一看就忘不掉了。
於琴讓她耐心等待,可她回府後滿心想的都是李岩,她等不了了。
將軍府的人她是收買不了,她隻好收買了一個小乞丐守在將軍府外麵盯著。
今天得知他們來遊湖了,她也趕緊跟了過來。
她今日原本設想,落水後讓李岩親自送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