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眾多集裝箱之內,接二連三地響起劇烈的刀劍碰撞聲。
緊隨而來的便是轟轟連環的爆炸,連綿不斷地一起響了起來。
雲霄的身影不斷地從擴散的煙霧中爬起,整個人的身體仿佛都要散架了一樣不斷倒退著。
而刃的雙眼赤紅如血,仍然是不死不休一般的掄起手中支離劍便劈斬了過來。
不給他任何的逃跑時機,也不會給他任何的喘息。
兩人之間的交鋒,除了劍芒之外將再無其他言語交流。
雲霄的身影閃轉騰挪之間,總是能勉強和刃過了幾招的,但耐不住刃根本不懼死亡的進攻,讓他一時間感覺自己的氣勢被壓製住。
而勢被壓製,雲霄的身影自然很難重新奪回上風的狀態。
隨著二人戰鬥加劇,雙方的身影再次化作兩道血芒互相撞擊在了一起。
下一秒,雲霄的身影如同炮彈一般當場倒飛了出去,轟的一聲再一次的撞擊在了附近的集裝箱上。
頓時又有一陣煙霧彌漫了開來,然而,刃卻是摸了摸自己脖頸的位置。
攤開手心之時,便看到一大片的血紅浮現在自己掌心之上,慢慢暈染了開來。
如同正在徐徐綻放的曼珠沙華,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確實有所長進了,但,還不夠——”
刃的聲音仍舊是無與倫比的冰寒,森冷無比的殺意再次如同海潮一般洶湧而出。
他的每一步踏出,仿佛背後的地麵上,就會開出一片又一片的曼珠沙華,如同給人間也要帶來煉獄一樣的景色。
“如果你的實力僅此而已,可就太讓我失望了,培養了你十年,最後的結果,就隻是一個軟蛋而已嗎?”
霎那間,瘋狂的血煞之氣噴湧而出,一股仿佛是麵臨【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讓此時撐著集裝箱緩緩站起身來的雲霄渾身微微顫抖。
但這樣的顫抖不過是須臾而已,他立刻重新振作了精神,不被周圍的殺氣所乾擾自己的狀態。
而他此時體內好不容易被壓製下來的毒素,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再次翻湧出來。
雲霄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深深地吐出了口中的濁氣。
眼眸之中倒映出對麵刃的身影,看著對方將劍尖拖在地上,如同切割人間的地麵,讓彼岸花的世界充斥世間。
手中的理之劍迅速再次凝聚成型,化作了淡藍色的寶劍模樣。
劍蘊在體內澎湃流轉,他的雙眼這一刻在體內自行運轉的殺氣之下,開始逐漸變得些許通紅。
而他並不打算和刃繼續打嘴炮,因為沒有必要。
十年來,雙方本就很少有言語溝通和交流,更多的,則是鮮血和死亡的交織。
兩個人之間最直接的交流,就是通過劍鋒的碰撞,以傳達自己此時內心的想法。
血色的劍光再次互相衝擊起了彼此的身形。
刃手中的支離劍沒有絲毫光芒的閃現,但卻每一次都斬出鋒銳無比的劍光。
雲霄手中劍芒注入能量所散發的劍光,卻總是會被那一道道的劍氣撕扯得粉碎。
然而就在下一刻,六柄飛劍驟然從雲霄周圍騰空而出。
飛劍在空中瞬間斬出了六道不同的弧度,同時朝著刃的方向斬了過去。
然而還未等劍光靠近,刃手裡的支離劍驟然橫握,身體大幅度的轉動,驟然朝著空中斬出一道漆黑的劍芒。
而在那劍芒劈過來的一瞬間,空中的六柄飛劍瞬間爆裂開來。
漆黑劍芒所過之處,仿佛還能看到漫天彼岸花散落的幻境。
“小子,你彆告訴我,你還沒見過那個女人,我知道你見過她了,那個蒙著眼睛的白發女人,你應該一早就見到了吧。”
刃的聲音忽然低沉了幾分,看著對麵仍然追擊而來的雲霄。
兩人劍鋒再次交錯,叮叮當當地炸開了無數刺目的火花來。
身影交錯之下,如果不仔細看,在這月光之下甚至都會認為是兩隻鬼祟在不斷地交錯來回。
雲霄沒有回答,但卻意外地知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即便在兩人交鋒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的腦海裡依舊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當天在月光下斬出的劍芒。
自己還記得,但是卻無法模仿,無法理解,無法構造。
甚至是他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無法理解,無法構造出來的這種劍術。
理之劍明明可以構思理解萬物,但卻無法讀取那一天女子斬出的劍芒究竟如何模仿。
但他的分心不過片刻功夫,那支離劍的劍鋒已經距離他的瞳孔不到半寸。
雲霄下意識的猛然朝著側邊閃躲了開來,但卻也在眼角的位置,被直接切開了一道血痕。
鮮血迸濺,刺痛感讓他的雙眼變得越發鮮紅。
然而還不曾結束,支離劍的劍氣轟然朝著四方擴散開來。
瞬間雲霄當場倒飛出去,轟的一聲砸在了一旁的集裝箱上。
左眼此時已經完全陷入了漆黑,劇烈的刺痛讓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一半的視覺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此時根本睜不開來。
好不容易扶著箱子重新站起身,不顧眼球重生和血肉筋膜撕裂的劇痛再次看向了刃。
雙眼視野模糊,被鮮血浸染了幾乎一大半的景色,仿佛眼前陷入了一片血海籠罩的世界,如此熟悉。
他現在純粹地利用調節情緒所帶來的瘋狂加持於身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