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袖被她演了兩遍,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人的臉皮如此厚。
“弟子在院中練劍,這位師兄來送東西,先出言不遜叫弟子乞丐,弟子不願與他爭吵,讓他放下東西離開。然後這位師姐上來幫腔,還斬斷了師兄送給弟子的劍。”她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地再次描述剛才事情的全貌:“弟子這才氣不過,與師姐發生衝突。”
顧決明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從來了就一直跪在那。
這對於他們這種大人來說,確實是小孩子的吵鬨。
而且兩個人的說法完全不一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洛念之若看了全程,大概就能直接定奪,不用把麻煩丟給他。
這種事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反正非要說起來都能找到一些處罰的點,而若偏向哪方,到時候說起來,就是他這個掌門偏心了。
就是這次鬨事的兩方實力懸殊看著不是一般的大,他大概猜出來了惹事的是哪一方。
“決明,你有什麼想說的麼。”最後,他還是看向沒有開口的第三個人,如果他能自覺些,那自己也好公正判決。
“我?”顧決明一開始從未想過把事情鬨到掌門麵前,甚至蘇袖和嶽晚打起來的時候他也想把兩個人拉開的,隻是沒成功,然後被洛念之發現。
嶽晚跪在他前麵一些,現在正虎視眈眈地回頭盯著他,眼裡都是威懾。
他們兩個同是紫虛門下,一榮俱榮,於情來說,不管真相如何,他都應該幫著的。
可是……
他微微回頭看著蘇袖,對方完全沒有在看他,隻是端正跪著,抬頭看向掌門。
因為挨了幾下黑手,她臉色有些不好,眉目溫婉,氣質卻沉著冷靜,包括剛才的一應說辭,都不像是她這個歲數的人能說出來的。
反觀自己,真像個無賴,一開始確實是他出言不遜,隻是仗著有人撐腰——他是紫虛門下最小的一個,在觀中被誰欺負了都有師兄師姐出頭。
“一開始是我先叫她小乞丐的,是弟子出言不遜,沒有愛護同門。”顧決明朝傅子書拜了拜:“師姐是為弟子出頭,一時誤會才會與蘇師妹發生爭執,要罰的話,罰弟子一人就好。”
這話相當於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嶽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用唇語罵著‘蠢貨’。
明明他們兩串通得好的話,蘇袖一定會遭殃的,誰想到這個不成器的小師弟居然承認是自己的錯。
不過其實這樣也好。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也懶得罵顧決明了,回頭安靜地跪好。
“如此。”傅子書摸了摸下巴:“既然決明主動認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便罰抄《道德經》百遍,觀規百遍,明理堂禁足三日。”
“弟子領命。”
“不過,你二人始終還是動手了,有違觀規,也罰禁足明理堂一日,抄觀規五十遍吧。”
“弟子,領命。”蘇袖單純被欺負,現在還要連她一起罰,雖然有些不快,但初來乍到,還是要守彆人的規矩。
“可是掌門師伯!”嶽晚明顯不服氣,這事顧決明一個人擔了就算了,憑什麼還罰她?
傅子書抬手,嶽晚的聲音又是戛然而止。
“你身為師姐不以身守則,做出這樣壞影響的事,還不知錯。”傅子書的聲音忽然變得沉肅:“既然我管不了你,便讓你師父來吧。”
最後的結果是蘇袖和顧決明被傅子書的道童領去明理堂,而嶽晚則要留在這等著紫虛子秦墨過來處理。
兩個人被關進明理堂,對視一眼,各自繞到相對的桌案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