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至君注意到她緊張的表情,大概猜到什麼,忍俊不禁道“彆擔心,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隻是傷口沒那麼快徹底痊愈,但已經沒什麼影響了。”
雖然他這麼說,但司念根本不相信。
他總是報喜不報憂。
許至君低頭幫她清理手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得像是怕碰疼了一隻瓷娃娃。
司念盯著他,眼神溫柔到了極致。
雖然這份平靜她無法確定,會有多久。
但他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她都無比珍惜。
夜色如墨,安全屋裡隻留一盞壁燈,暖黃的光暈籠罩著房間,仿佛與外界的殺伐與硝煙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
司念窩在許至君懷裡,指尖輕輕繞著他胸口的傷疤,心裡卻並不安穩。
她咬著唇,遲疑片刻,終於開口“楊大爺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畢竟他才剛做完手術不久,一個人在醫院,她實在不放心。
許至君輕輕收緊懷抱,將她貼得更近些,聲音低沉安穩,“他在醫院裡,有警察值守,我也安排了暗線,戈海重傷,戈雨蓮就算想動他,也沒那麼容易。”
司念抬眼看著他,那雙沉靜如海的眼,仿佛無論外界如何動蕩,都始終是她最堅固的依靠。
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心疼。
“那你呢?”她聲音低下來,帶著一點遲來的質問,“你之前失憶那件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問問你,你當時是真的失憶了嗎?”
那時候在遊輪上,他看向她的眼神真的很陌生。
一想到當時他的目光,司念的心臟就揪痛不已。
許至君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得幾乎望不到底。
片刻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像是在用觸覺確認她真的在眼前。
“我其實沒有失憶。”許至君猶豫了一下,終於承認了。
司念一怔,眼神迅速浮起一層驚訝與不可置信,“你是說……你從頭到尾,都是在演?”
許至君點頭,眼裡閃過一絲疲憊,“我必須讓戈雨蓮信我。她從來都不信任何人,除了那種看似脆弱、失去一切依靠的‘同類’。”
“如果我還像以前那樣,她不會相信我,更不會讓我接近戈家核心。”
司念怔怔地看著他,嘴唇微微顫了顫,“所以……你失憶那段時間裡,在她身邊做臥底?”
他沒有否認。
“那當時我們在遊輪上相遇的時候,是不是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許至君終於皺起了眉,喉頭輕啞,“不是。念念,那時候我看到你也十分意外。”
天知道,當時他看到司念居然出現在公海的戈家遊輪上,有多擔心。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聲音格外低,“我每天跟她周旋,和戈家的那些人打交道,像踩在刀尖上。”
“我沒想讓你卷進來,但每一次見到你,我都忍不住親近你。”許至君緊緊抱著她,像是在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司念眼圈微紅,“我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以為你根本不再是我的許至君了。”
每一次想起來,他忘掉了自己,司念都害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