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帶著一絲江水的清冷與濕潤拂過江岸。兩人坐在河岸的沙地上,肩並著肩,仰望天空,心情無比愜意。
月亮散發著柔和的光,仿佛是夜空中最溫柔的燈盞,將清輝灑向大地,照亮了江麵,也照亮了他們的心。幾顆星星一閃一閃,則像是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一明一暗,一靜一動,它們共同編織出一幅神秘而又浪漫的天宇畫卷,讓人不禁沉醉其中。
江麵上,幾點漁火若隱若現,宛如夜空中墜落的星辰,散落在幽靜的江畔,與遠處碼頭上的燈火遙相呼應,為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靈動與溫暖。
遠處的山巒在月光下勾勒出柔和的輪廓,仿佛是大地的守護者,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寧靜的天地。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們無關,隻剩下這美好的夜色和彼此的陪伴。
“任誰都想不到,農家小院地底下會另有乾坤。”微風習習,兩人卻沒感覺到寒冷,景春熙發出喜悅的感歎。她轉過頭,看向身邊的胥子澤,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在等待他的回應。
胥子澤看著她,心情雖有點愉悅,但還是說了一句“這條暗河,最好永遠都用不上!”他的目光深邃看著遠方,似乎在思考著更深遠的事情。
暗河的存在,雖然是一種保障,但也意味著潛在的危險。如果真的用上了,那意味著崔府可能會麵臨與陶府一樣的結局,意味著危險和殺戮已經來臨。
景春熙愣了一下,笑容也漸漸收起。她明白胥子澤的意思,暗河的存在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是一種被迫的準備。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地說“孝康哥哥,熙兒會幫你的。為了你,也為了景大將軍府,我們都需努力。”她的眼神堅定,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她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相信胥子澤也會誓死守護。
這話雖然有點沉重,卻沒影響他們今晚的心情。兩人肩並肩,轉頭相視一笑,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內心卻是越拉越近。
……
回程,
天剛蒙蒙亮,他們就出發了。送行的除了胥子澤、承睿和他們的幾個隨從,再無其他人。
沿途關卡早就不見了蹤影,所以是一路暢通無阻。為了省時間,除了晚上幾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他們全部在行船。為保證船夫的休息,護衛們也會輪換上陣幫忙,不想有一絲耽誤。
一路緊趕慢趕,正月十三的下午,終於停靠建寧縣碼頭。船身輕輕搖晃著靠岸,景春熙站在船頭,望著熟悉的碼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轉身看向身後的眾人,微微一笑,說道“春桃,你帶兩個護衛,去訂縣城最好的客棧,不要大通鋪。”
冬日裡一路回來,除了她們幾個女孩子每隔兩三天會泡個澡,護衛們可沒那麼舒服,大部分都是洗了腳就睡。接下來這兩天是應該讓大家吃好、洗好、睡好,好好享受。
“糖霜,你也帶人去把筍乾醬、香菇醬全收了。”景春熙又吩咐道。她知道這些醬料是護衛們最喜歡的食物,每次吃飯都要舀上兩勺,才能吃得香甜。
上次買的筍乾醬和香菇醬太好吃了,護衛們都說比炒臘肉還好下飯。一百罐的醬一路吃過去,進了崔府剩下才十來罐,讓府裡的大廚一嘗,就全部扣下,不給他們了。
好東西大家都饞壞了,家裡的孩子們肯定也喜歡,自然要全部收回去。
“好!”
兩人回答得很乾脆,都馬上回頭找人,兩人的腳步都是跳躍的。
糖霜最高興,上次買的醬料好吃,大家都念念不忘,自然都念著她的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們全部收回來,讓大家也能好好享受一番。
“七叔,重三,你們多帶點人,直接去大伢家,看他們東西收得怎麼樣了?也告訴他們我們就待三晚。讓他們催一催沒送過來的貨。”景春熙又吩咐道。這次行程時間緊迫,必須儘快完成所有的事情。主要是她也心急見到家人了。
“知道了,小姐。”阿七和重三剛剛答應,還沒轉身進船艙,就聽到碼頭上傳來孩子歡喜的呼叫。
“小姐,七叔!你們可回來了。”
“真的是小姐!還提前三天回來了。”
“大伢說得沒錯,小姐果真還會回來。”
“貴人果真講信用,沒有騙我們。”
……
碼頭上拚命朝他們揮手並呼喊打招呼的孩子們,比上一次還多,足有二三十人,望上去黑壓壓一片。
孩子們的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容,他們揮舞著小手,大聲呼喊著,仿佛在歡迎久彆的親人。
“小姐,是大伢!”
“大伢二伢都來了。”
已經下了踏板的春桃和糖酸也一臉驚喜,她們下船就馬上被孩子們圍得水泄不通,無論是她們還是孩子們,都像是老友重逢,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笑容。
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有的問他們路上的情況,有的則好奇地看著他們的大船,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羨慕。
大伢沒有跟著其他人圍過去,而是牽著二伢幾乎貼到了船舷,拚命地朝景春熙招手,在碼頭嘈雜的聲音裡,由於靠得近,他的呼喊還是很清晰“小姐,我們都出來等您兩天了。”他的聲音是少有的喜悅。
景春熙也努力把身體貼到船的欄杆上,儘量靠近他們“不是告訴你們大概元宵才到嗎?乾嘛領著弟弟出來吹風。”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但更多的是關心。
她看著二伢,二伢聽景春熙提到他,馬上咧開嘴巴笑,又叫了一聲“小姐。”景春熙把一排奶片塞給他,他笑得更開心了,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塞進嘴裡,滿足地嚼著,剩下的給哥哥掰了一片,其他的全部塞進懷裡。
景春熙把目光看向大伢,大伢含著奶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爹娘請了村裡的大伯、大娘幫忙,也沒我們什麼事。阿爹就是讓我帶弟弟,每天跑出來看看你們船到了沒有。”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羞澀,但更多的是無奈。
他回轉頭,用手指指向那一堆孩子,說“他們是自己來的,每家都有東西要賣,所以都等著你們呢!反正大過年的沒什麼買賣,也不用乾農活,大家都閒著,就出來了。”
果然一眼看過去,沒見一個孩子提著竹籃,出來自然不是為了賣東西。一年到頭,怕也就是過年的時候能那麼輕鬆了。
一開春,怕是挖竹筍、曬竹筍又忙開了。
爹娘和大伢真實的想法,大伢不好意思說,景春熙也不好點破。她知道,這次的生意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他們提心吊膽得很,就擔心景春熙他們不回來,或是回來太遲了,而給自己家惹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