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然喉嚨哽了哽,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了,有些泛紅“咳,嗯,舞跳得不錯,畫也還行,妃選宴上,表現得挺好的,沒叫人欺負了去。”
沈昭嬑睜大眼睛“你居然還會誇人,”她抬頭看了看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齊晏然從小到大,就沒對她說一句好話,經常打擊她,他本身就是個天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但凡他想學的,無不手到擒來,說實話,她在琴棋書畫上有如今的造詣,齊晏然是功不可沒。
齊晏然噎住,臉色陰了陰“你後來用手打人挺蠢的!下次打人記得用腳踹,腳上穿了鞋子,踹人不疼。”
沈昭嬑挺無語的,齊晏然果然還是那個齊晏然。
對麵茶樓上,裴南暄將這一切儘收眼底,沈昭嬑站在街邊,一身黃地碧牡丹宋錦襖兒,,在陽光下燦爛奪目。
他沉默了半晌,與身邊的隨從說“庶士吉館二月上旬就要考核散館了。”
隨從回答“二月初六考核,初八公布考核結果。
裴南暄摸撚著手中的先飾香牌,沉吟了片刻“蘇明霽不能留館,但是他在翰林院表現不錯,武寧侯最近,花了不少錢財,把翰林院裡,能打點的關係,全部打點了一個遍,蘇明霽應該能在考核中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
散館考核關係了庶吉士的前程。
有人得入翰林院,平步青雲。
有人在考核中取得好的成績,在六部補了前程遠大的職缺。
有人稍遜一籌,也能獲得朝廷的培養。
“武寧侯府便落魄了,那也是太祖時期有從龍之功的人家,底蘊不一般,老武寧侯為朝廷立過功績,在勳貴之間還有幾分人情在,蘇明霽考核成績不錯,沒準還能幫他在六部補一個不錯的職。”
六部不行,那就七品,京津一帶七品職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對武寧侯府這樣的家世來說,還是有挑選的餘地。
庶吉士是稀缺人才,不缺上升途徑,隻要加家能打點好人脈,多花些時間往上爬便是。
思及蘇明霽對沈昭嬑癡纏不放的作派,裴南暄目光微微發沉“散館考核結束後,就把武寧侯府與李翰林在選館裡的那些勾當放出去。”
原本就是他做局,讓武寧侯府接觸了李翰林,他收集了不少,武寧侯收買李翰林,在庶吉士館打壓、陷害選館的士子的證據。
最嚴重的是,有一位出身寒門的嶽士子,在選館裡,處處壓了蘇明霽一頭,後來還得了翰林院一位侍講學士的賞識。
為了不讓嶽士子擋蘇明霽的路,武寧侯府夥同李翰林,收買了一幫街頭混混,製造了一場意外,讓那位嶽士子與人起了衝突,不慎傷了麵容,大周朝有明律,麵容損傷者,不允入仕,那位士子前程儘毀。
隨從連忙應下。
裴南暄閉了閉眼,神色有些疲憊,這些證據,原也是為了等到散館考核的時候,揭發出來,斷了蘇明霽的前程。
沈世叔得知蘇明霽是這種道貌岸然,卑鄙無恥之人,肯定會想方設法退掉婚事。
後來所有計劃沒來及實施,沈昭嬑就退親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仍然會在這樣的時機,將這些勾當抖落出來,卻已經不是為了幫沈昭嬑退親。
而是為了給沈昭嬑出一口惡氣。
沈昭嬑從小就喚他南暄哥哥。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她一輩子的南暄哥哥。
沈昭嬑沒有護著她的兄長,他就是沈昭嬑的兄長,是會護她一生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