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今日紅光滿麵,笑容和煦。一揮手,讓張大娘下去領賞了。
接下來該許郎中登場了。
他輕車熟路地從藥匣子裡取出脈枕,擺在了小矮桌上。
自己則半蹲了下來。
“少夫人,彆動。您身嬌肉貴的,姑且就坐在貴妃椅上即可。”
司徒艾艾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要給她號脈了。
不,她拒絕。
“多謝許郎中關心,上次您開的藥方效果很好,如今我已好了,不必再號脈了。”
“呃……”
許郎中尷尬的笑著,不知作何回答才好。
碧桃攙扶著老太太走上前來,一張布滿皺紋與黃褐斑的老臉懟在了司徒艾麵前。
但今日,這張臉卻是極其溫暖和善。
“孫兒媳婦,你就讓許郎中給你號號脈,不會少塊肉的。”
不會少塊肉?當然。
隻不過,怕某些人心裡想多塊肉吧。
“是啊,少夫人不必緊張。隻是日常號脈而已,很快就好的。”
看著許郎中那一副騎虎難下的姿態,知道許郎中也是被逼的。無奈,誰叫她好心呢。隻當是幫許郎中一個忙,早點弄完早點收工。
於是隻得乖乖坐好,將白玉一般的手臂伸了出去。
沒事,反正霍止沉沒碰過她,她才不怕會多出一塊肉來呢。
“少夫人放心,很快就好。”許郎中向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道脈,號了極久的時間。
怪事,真是怪事。
許郎中的手指一搭上司徒艾艾的手腕就察覺出不對勁來。
這脈,怪得出奇啊。
明明那一日替她把脈之時,還挺正常的。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許郎中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後背已經冷汗直下了。
“許郎中,怎麼樣?”老太太沒耐心,急得在一旁直跺拐杖。
“這……老太君,咱們還是外麵說吧。”
許郎中扔下司徒艾艾,連脈枕也忘記收了,先一步跨出了門。
碧桃攙扶著老太太跟了出去。
“彆在我麵前賣關子,有話直說。”老太太兩眼一瞪,臉又黑下來了。“彆的我不想聽,你隻告訴我,有喜還是無喜?”
“哎呀,這……”許郎中為難,看來他今日要做出一件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情了。
“回稟老太君,哦,不不不,應該是恭喜老太君,少夫人有了。”
“有了?真的?”
“唔……嗯。”
“那太好了,太好了。碧桃,快拿賞銀來。”
老太太激動萬分,捂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算平穩下來。
老霍家有後了!有後了!
“我已將保胎方子交給碧桃姑娘,老太君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先告辭了。”
“好,碧桃,送客。”
出府路上,許郎中心裡忐忑不安。儘管腳下已加快了步伐,但感覺總也走不出這偌大的將軍府。
他一邊歎氣,一邊搖頭。
怎麼可能呢?少夫人的身體裡怎麼會同時出現兩種脈像呢?就好像……一個身體裡住著兩個不同的人。
怪哉。
而我出口欺騙少夫人已有身孕實屬無奈,一是我家裡有事,急需用錢,老太君今日的賞錢對我而言很重要。二是我若實話實說,老太君定會不高興,興許日後不再請我來府裡瞧病了。
唉,幸而這件事也很靈活。
雖然現在少夫人是沒有,但少夫人與霍將軍都很年輕,要懷上是極其容易的事。我那一副保胎方子其實是易孕方子,相信一個月之內絕對能讓少夫人懷上。
到足月生產之時,我再編個早產的幌子就能將此事圓過去了。
到時候,誰也沒有任何損失,也不傷害任何人。
隻是我這行醫的良心……唉,蒼天在上,我也是無奈之舉。
這一次,算是少夫人幫了我的大忙,我一家老小對她感激不儘。
許郎中想著想著,停了下來,朝著司徒艾艾與霍止甯的臥房拜了三拜。
碧桃好奇,問他。“你這是乾嘛?”
“哦,我想起之前霍將軍幫了我一個親戚的大忙,今日沒見到霍將軍,不能當麵道謝,隻能遠遠的拜一拜了。”
“噢,這樣啊。那你的確隻能遠遠的拜一拜了,因為我家少爺出征去了,還不幾時能回來呢。”
“出征去了?!”
許郎中一聽,如五雷轟頂,腦袋瓜子嗡嗡的。
“哎,許郎中,你怎麼了?彆倒,彆倒呀。來人呐,許郎中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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