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司徒靜姝全程憋著氣。
她實在後悔怎麼那麼心急選了個牛車,要是選一個羊車,排泄物會不會少很多……
“大小姐,到了。”海棠翹手一指。
果然,看見霍府的牌匾,以及門口那個熟悉的門童。
她以前就來過霍府,而且不止一次。
所有霍府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下人都見過她,認識她。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她再不是懷揣著遊玩的心情前來,而是帶著必須拿到錢的決心而來。
“呀,是您來了?”門口的門童認出了她。
司徒靜姝感到一陣歡喜,因為她感覺來往的路人紛紛向她投來了羨慕的目光,能被將軍府的門童認出來,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一種身份的象征。
略偏向西北方微微一點頭,既回應了門童,又顯出了自己身份的高貴。
不得不說,這一次,又讓她給裝到了。
海棠還在與那位老伯寒暄。
沒辦法,白坐了人家的牛車,討喜的話總得多說幾句吧。
這種事情當然不會讓司徒靜姝去做,就算她想做,還做不來呢。
好在海棠在未進司徒府之前一直混在底層,與農民老伯很有共同語言。
最後,人家還送了她一籃子的紅薯,讓回家烤著吃。
“司徒小姐,您這是乾什麼來了?”門童攔下了司徒靜姝。
也是,以前她可都是和霍止沉出雙入對,自然沒人敢盤問她。
可現在不同了,她降級為普通訪客,要想進去就必須先說明來意。
“我是來找你們霍少爺的。”司徒靜姝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客氣。
門童樂了,“您有和少爺約過時間嗎?”
約時間?她堂堂司徒靜……
算了。
的確,她堂堂司徒靜姝現在在霍止沉麵前啥也不是,人家娶的老婆叫做司徒艾艾。
“我約過了,是你們家少爺叫我來的。談一些事情,具體談什麼嘛,不需要向你彙報吧?”
她又編了個慌,說是霍止沉約她來府商議事情。
本想借著這個壓一壓門童,沒想到門童又樂了。
“不敢,不敢,您和少爺商量什麼事情我哪敢知道啊。不過……我們少爺一早就陪老太君燒香去了,您不知道嗎?”
燒香去了?
司徒靜姝的臉一下子就滾燙了起來,被人當麵拆穿的感覺真不好受啊。
“哎喲,司徒小姐,這可怪不了我了。不是我不想放你進去,就算你進去了也沒用啊。我們少爺要下午才回來呢。”
下午才回來?可現在才是早上呢。
司徒靜姝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今天也拿不到銀子,那可怎麼辦啊。
難道又得捏著鼻子坐牛車回去?
腦袋嗡嗡的,什麼也想不到了。
此時海棠已經和老伯聊完了。原來老伯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喜歡舞刀弄槍,跟了呂將軍的部隊,如今也在蜀地征戰,生死未卜。小兒子一直身體羸弱,留在鄉下教小孩子讀書認字,賺幾個稀飯錢。
而老伯的老伴前些年生病離世了,他一個人守著十畝紅薯地。每天一睜眼就是種紅薯,挖紅薯,晚上一閉眼,夢見的還是一地的紅薯。
今天趕著牛車就是為了來街上賣紅薯,換了錢存起來給兩個兒子將來娶媳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