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眨了下眼睛,泛起的酸意褪儘,語調沒有什麼起伏,“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不信?”
“也不是。”
陸詞眸色漸深,直勾勾地盯著她,“老婆想要補上洞房花燭夜,老子絕對信,且言聽計從。”
說著,他一隻大掌倏然覆在她脖頸上,貼近她耳畔低語,“補嗎?老婆~~”
被他刻意拉長的尾調仿佛輕飄飄的羽毛,掃過她心尖,不受控地顫動著。
她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撲閃著的眼睫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見狀,陸詞墨眸中閃過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白小洛怎麼能這麼可愛!
真想吃了她!
察覺到身下的蠢蠢欲動,白洛右手的拇指狠狠掐了下食指,側眸睨他,“既然你不信我是你的前任渣女友,那我已經生過孩子了,也就是我有彆的男人……”
“白洛!”
陸詞眼中的欲色刹那被怒火取代,“你的男人隻能有老子一個,這種話你要敢再說第二遍,老子不介意強、上、你!”
說罷,他厭煩般的把她挪到沙發上,起身,邁起大長腿離去,冷冷地丟下話,“彆亂跑,明天回莊園。”
白洛心底鬆了口氣,生氣就好,彆發、情就行。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她卸了力似的往後靠著沙發背。
陸詞還真是油鹽不進。
非要什麼證據。
如果他真的認為兩個孩子是她和彆人生的,那他這麼驕傲的人,也不嫌膈應?
不。
或者說,他潛意識裡是相信她的話的,隻是他啟動了自我保護的機製,他以為自己不相信。
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不可能不清楚兩個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在逃避。
逃避什麼?
……
浴室裡,流水聲響起。
帶著涼意的水自花灑中噴湧而出,劃過男人肌理線條堪稱完美的身材,順勢掉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陸詞筆直地站在那,任由水流在他身上肆意地流淌,深色的眸子垂下,意味不明地盯著心口上宛若某種詛咒的黑色紋身。
是草書的‘洛’字。
寫法狂放不羈,透著一股灑脫感。
他的右手忽而搭上左手,慢慢地轉動著銀戒。
白洛。
都叫白洛。
6年前,他出車禍醒來後,就發現身上多出了這兩樣東西,他不記得哪來的,使勁回想就頭痛欲裂。
還是關叔告訴他,他是失憶了。
紋身是他自願紋的,戒指是他初戀女友送的。
當時猛然聽到這些話,他第一反應是看了一圈病房,沒有女人的身影。
他不可思議地問關叔,“老子都出車禍了,她作為女朋友居然不在?”
沒有半點懷疑關叔的話。
就好像他有女朋友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可接下來,關叔卻說,在他出車禍當天,他們已經分手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他愣了一下,接著是不相信。
他不相信他們會分手。
於是,追問關叔她是誰,關叔卻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他有個初戀女友,還分手了。
關叔不會騙他。
他給手機裡備注為‘白小洛’的號,發消息沒人回,打電話是關機。
整整一個月,他記不清發了多少消息,打了多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