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兒。彆是那齊仙師出事了吧?”林白覺得有問題。
閉目放空心神,來到石盤之上。
心思清明,林白細細思慮。
已經快一個月了,齊仙師還不來,多半有問題。
若那道紫光真是貞姐,那齊仙師多半跟她對上了。
且吃了大虧,甚至隕落。
總不能他倆坐而論道,貞姐跟他分享丹論感悟吧?
“貞姐是會跟人好好說話的性子嗎?”
“我費九牛二虎之力,在那種時候趁機問一句,貞姐哼哼唧唧半天都不願意多說……”
“這麼看來,貞姐替我掃除一個隱患……”
“貞姐你真好,你老說我貪嘴沒吃相,像小豬一樣拱食兒,還調笑說要我當兒子,我當時不該頂嘴的!”
“就是裴大姐怎麼不來找我?都狼狽為奸了,也不說碰個頭。”
林白睜開眼,便聽街道上傳來馬蹄聲。
出去一看,果然是裴寧。
“過來。”裴寧並不下馬,反往前騎了幾步。
林白趕緊上前拉住馬繩。
“你好像又有精進。”裴寧盯著林白眼睛看。
“醫術確實有精進。”
林白隨口糊弄,然後正經作態,道“有什麼事?待會醫館人多,我可脫不開身,求子之人在等著呢!”
“婦科聖手林轉輪對吧?”
裴寧笑笑,然後壓下身,輕聲道“一個月了,那齊仙師還是未到,童長老覺得他出事了。”
果然童長老也慌了!林白隻覺得英雄所見略同。
“說不準吧?”
林白雖也覺得如此,但還是謹慎之極,“修行之人,覓地悟道,失蹤個把月,也沒什麼吧?”
“可惜,齊仙師不是一心修道之人。”
裴寧嗤笑一聲,毫不顧忌街上行人,低聲道“你日日接診婦人,怕是有數百人了吧?我跟你講,那齊仙師睡過的女人,比你接診的婦人還多。他來之前,童長老囑咐我準備,你以為讓我準備什麼?”
合著是讓你拉皮條?
林白無語了。
“那道紫氣多半有問題,齊仙師指不定栽裡麵了。”裴寧笑。
“你的意思是?”林白抬頭看向裴寧,隻覺得這姑娘膽大包天。
“童長老讓我們分頭去尋。”裴寧嗬嗬一笑,“我自告奮勇了!”
“最近醫館太忙,我真的離不開片刻。”林白歎氣,做悲天憫人之態,“你是不知道那些求子而不得的人有多可憐,我恨不得住在醫館,好能儘一個大夫之責!”
“你摸摸你身上哪處不是濕的?下了水,還想站在乾岸上?”裴寧笑。
“還不是你搞濕的?”林白氣的反駁一句。
“林轉輪啊林轉輪,你當真膽小。”
裴寧笑著搖頭,說道“試想,若咱們找過去,那齊仙師無事,咱們就當是真去找他的;若是他出了事,那一切都好;若他半殘了,你我不懂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麼?”
林白拉著馬繩,隻覺裴寧渾身是膽。
“那你就沒想過,那縷紫色到底是什麼?齊仙師要是真沒了,咱們不也是白送麼?”
林白慫慫的,“醫館忙,秀秀她還小,白大夫身體也不大好,最近總是夜咳。咱們要是出事,以後誰來照顧秀秀?”
裴寧就吃這套,她沉吟了好一會兒,道“遠遠的去看一眼,總是可以的吧?”她竟服軟了。
“不能冒險,不能冒進。”林白說出底線。
裴寧點頭應下,跳下馬來,邁步進了醫館。
“白先生。”裴寧行了一禮,笑著說道“我有一個長輩,住在州府,多年膝下未有子嗣,想請林大夫去瞧瞧。少則七八天,多則兩旬便回,不知可否?”
白大夫看向林白,林白不吭聲。
“治病救人總是沒錯的。”白大夫苦笑,道“他若願去,自然是可以的。”
裴寧又一拱手,然後看向林白,道“林大夫,走吧。”
“……”林白無語。
“記得回來給我帶點稀罕玩意兒回來,你在外也彆餓著。”秀秀並未看出什麼不對,還高高興興解開錢袋,塞給林白一粒碎銀子。
“好。”林白彈了彈她的丸子頭,露出笑。
出了醫館,裴寧上馬,林白當馬夫。
走了一會兒,林白正想問問往哪兒走時,秀秀又跑了過來。
“你還沒吃早食呢!”
秋日清晨頗為涼爽,秀秀臉蛋上都有汗了。她氣喘籲籲的,也不顧著換口氣,就得意的從袖口摸出一個小小雞蛋,“路上吃!我沒用涼水叮,你彆燙著。”
“好。”林白彎腰接過,果然熱的燙手。
“我有沒有?”裴寧看向秀秀。
“嘿嘿……”秀秀傻笑兩聲,扭頭跑了。
把雞蛋小心揣到懷裡,林白繼續牽馬往前。
走了會兒,林白問道“從哪個城門口出?”
“先去縣衙。”裴寧語氣有些冷。
“去縣衙?遇到童長老怎麼辦?”林白還記得初見童長老時心中的莫名驚恐。
“你怕什麼?花溪縣誰不知道你林轉輪攀上了我的高枝?”
裴寧麵上並無表情,“童長老還誇我尋了個好麵首呢!”
誇你?你確定不是譏諷?
“……”林白無語。
“看你怕的?他打不過我。”裴寧自信之極,“我跟他不合,你彆給他行禮,知道麼?”
到了縣衙大門口,裴寧也不下馬。
一個衙役牽著馬湊了上來,還有包袱,兩把鐵胎弓,都交給了林白。
“這不牛哥嗎?”
林白接過東西,心說牛二你怎改行了?
牛二摸摸腦袋,彎著腰退去,也不敢說話。
就在縣衙門口等了一刻鐘,便見童長老領著二十餘灰衣劍客走了出來。
那童長老依舊穿青衣,麵容嚴峻,他瞧見裴寧和林白後,便冷笑一聲。
“裴丫頭,事關重大,你帶一織席販履之輩,可彆出了閃失!”童長老目光不善的盯著林白。
“無須長老擔心。”裴寧並不下馬,隻略一拱手,道“我早就傳了他一些功夫,牽馬執蹬還是能做的。”
“牽馬執瞪?彆以為我不知林轉輪之名!已去信國師,你隻等著便是。”
童長老語聲冷的很,眾人聞言跟著哄笑。
林白記得方才裴寧說與童長老不合,這根本不是不合,是有仇!
那童長老掃了一眼眾人,肅聲道“此行務必保密,莫要說與旁人。誰若尋到人,我自會……”
他說著話,裴寧卻沒聽,隻彎下身,與林白閒扯。
“童長老是掌門親信,武藝馬馬虎虎,算得上一流,擅長掌法和劍法。另外穿灰衣的,是他的徒子徒孫。嗬嗬,都上不得台麵,至多屠狗殺雞,殺人就差得遠了。”裴寧語氣輕鬆。
她聲音不小,旁人也都聽的清清楚楚。尤其童長老,臉色更是難看的很。
林白一聲不敢吭,越發覺得裴寧渾身是膽。
“裴丫頭,你在說什麼呢?”童長老手握劍,語聲冷峻。
裴寧高坐馬上,一手拿著劍,聞聲抬頭看向童長老,笑道“我說長老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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