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林白老實巴交的,“我與舍妹皆是散修,向來在信義坊討生活。她此番得了天啟,僥幸築基,實在是不知怎的衝撞了兩位。”
那女修盯著林白看了會兒,又看向曲如意,笑道:“確實是新晉築基。應不是專門來那青棗坊的。”
男修點點頭,看向林白,問道:“天池派在信義坊的產業叫什麼名字。”
“回前輩,是天池閣。”林白回。
“華清派在信義坊的產業叫什麼?”那男修又問。
“回前輩……”
“讓山雞說!”男修打斷林白。
林白愣了下,才想起山雞指的的曲如意。
“是,是叫什麼?我給忘了。”曲如意皺著眉,做思考狀。
“傻妹妹,華清派的是叫華清池,他們主要做丹藥生意。怎你築了基,腦子卻不管用了?”那女修嘲笑。
林白盯著曲如意,以目示意。
“對對對!華清池!”曲如意立即做恍然大悟狀。
準備打吧!林白是真沒法子,若是裴寧在,她甚至能從林白眼裡讀出他想用何姿勢。
可惜,跟曲如意少了默契。
“哎呦,”那女修咯咯咯的笑,像老母雞下了蛋。“華清派的產業名叫名丹閣。好妹妹,記住了。”說完,她又看向林白,更見嫵媚風騷,道:“這男孩子留著我來用。在此巡邏月餘,水都流乾了,也不知是不是個有能耐的。”
“先審了再說。”男修語聲冰冷。
林白取出火麟劍,曲如意取出青玉如意。
九陰山的兩築基正要出手,忽的齊齊望向林曲二人身後。
接著兩人轉身就走,毫不猶豫。林白還在迷糊,曲如意開心的蹦了起來,大聲道:“是高師叔來了!”
話音未落,便見一道劍光逐來,立即將九陰山的兩築基絞殺。
一人落在林曲二人身前,他穿月白長袍,稍有些瘦,頭帶玉簪,三十餘的年紀。長身玉立,頗見瀟灑俊逸。
“高師叔!你怎來了?”曲如意開心道。
高師叔?金丹高元元?林白不敢怠慢,作揖行禮。
“你以為我願意來?”高元元沒甚架子,他看著曲如意,笑著道:“我本已得了鐵化生的下落,正欲追索。是秀秀聽說最近這邊鬨的厲害,跪了兩天,央我來接一接你。若非如此,我此時已去了南方,焉會來這等汙穢之地?”
他說完話,看向青棗坊舊址。
林白沉默不語。
“老祖怎麼不來接我?”曲如意竟吸溜了下鼻涕,“要不是秀秀,我今天……”
“天池派的姚萬山許了師姐重禮,兩人出外辦事了。”高元元解釋。
“什麼重禮?做什麼事?”曲如意很是好奇。
“曲成甲是你老祖,你怎來問我?”高元元笑。
“……”曲如意被噎了下,她又好奇問道:“師叔,此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是九陰山謀奪了橋山派的東西,啥東西?”
“不是東西。”高元元看向北邊天空,道:“事涉元嬰,也牽扯不到我雲霞宗。再說了,這是宗主操心的事,非你我能儘知。”說完,他麵上露出玩味笑意,“朋友們來了,我們走。”
“還沒撿……”曲如意看了眼那兩個九陰山築基的屍體。
她出了趟遠門,沒學好的,倒學了幾分散修的習性。
高元元根本不理,揮袖裹起曲如意和林白,化為白光,向南而去。身後猶聞嘶吼之聲,似是妖獸之屬。
金丹遁速何等驚人,不過大半日時光,便來到橋山地界。
往前再有百裡,便是信義坊。
放下林曲二人,高元元看向林白。
林白又是一禮。
“他是散修,名叫雲中鶴,是我偶遇之人,同經了些患難,他幫我甚多。”曲如意圓場。
“我又沒問。”高元元淡淡一笑。
“……”曲如意跟這個小師叔實在聊不到一塊兒,她轉移話題,問道:“破雲子師伯和秀秀他們呢?”
“都回去了。”高元元懶得再說,揮手道:“我送你回去,蓋兄還在等我。”
“師叔請稍待。”曲如意行了一禮,又拉著林白往一邊走,小聲道:“信義坊有我雲霞宗產業,我到時給你去信,你記得去取。”
“好。”林白立即應下。
曲如意笑笑,眨巴眨巴眼,笑道:“他日再會嘍。”
那邊高元元已十分不耐煩,揮袖裹起曲如意,化作白光往東南去了。
林白也不再多想,往信義坊而去。
入了坊市,林白先去鳳鳴閣。
隻朱玉玲在。
上來二樓,朱玉玲殷勤的倒上茶水,“伯父回家了。”她坐定下來,目光灼灼,似想開口說什麼,又不敢開口。
林白知道,無非是拉皮條而已。
“近期坊市中有無什麼新鮮事?”林白笑著開口問:“出門許久,都要成野人了。”
“倒沒什麼大事,隻丹藥和法器之類漲了些許。”
朱玉玲細細想了想,道:“有個擅製傀儡的女修,在招收貼心學徒,欲要傳藝。”
林白來了興趣,細問道:“怎麼個說法?我行嗎?”
朱玉玲笑道:“那女修乃是築基修士,因擅製玩偶傀儡,便被低階修士稱玩偶仙子,也有稱為姐姐的。”說到這兒,她麵上有幾分不屑,“不過據說,此女修嗜賭,把昔日賣傀儡掙的身家都輸進去了,還借了貸,這才重操舊藝,尋人一同協作還債。”
林白索然無味,沒了興趣。又問道:“如今雲霞宗和九陰山的人還在橋山派麼?”
雖聽那高元元說過了,可林白還是得打聽打聽。
“半月前便走了。”朱玉玲壓低聲音,“聽說橋山派和九陰山鬨掰了,元嬰差點出手。雲霞宗勸和,這才沒打起來。”
雲霞宗勸和?以雲霞宗和九陰山的關係,沒火上澆油都是好的吧!
林白不再多問,又閒扯了幾句,便往洞府回。
進了薑家產業,林白見有熟識之人便打招呼,好像真是出去交遊了似的。
來到地火洞府駐地,遠遠便瞧見自家洞府門口站著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薑春,似有消瘦。另兩人是女修,皆做尋常打扮,乃是姚千園和裴寧。
林白振奮非常,心說還是寧姐有默契,知我餓的很了,便送上門來。
“薑兄!”林白上前行禮,又朝姚千園作揖,“姚師姐。”最後看向裴寧。
幾個月不見,裴寧沒甚變化。目光中頗見柔和,嘴角帶著淺笑,也不說話。
“賢弟,你可回來了!”薑兄把住林白的胳膊,高興的不得了。
“自然是想念薑兄,這才急急回來的。”林白笑著道。
“哈哈哈!”薑春笑了笑,卻是不信。他看了眼裴寧,又摸出一封信,道:“這是小妹給你寫的,說是悟道心得。”
你故意的吧?林白不知說什麼。
“嗬嗬。”姚千園忽的笑。
裴寧抱臂,稍顯規模。
“多謝薑兄。”林白接過,正要收到儲物戒中,那姚千園猛的伸手,一把搶了過去。
若是旁時,林白自不會讓她搶去,但裴寧在側,林白還是要裝一裝清白的。
“你們聊吧,咱們有空再敘。”薑春行了一禮,急匆匆走了。
林白三人回禮。
開了洞府門,裡麵一切如舊。
見到地火,林白頗有親切之意。
“師妹。”姚千園把那信塞到裴寧手中,當著林白的麵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她指了指南邊方向,“這可是薑家,近水樓台。再說了——”她嘿嘿笑著看向林白,“薑丫頭還小,可彆鬨出禽獸之行。”
“師姐教誨,我銘記於心。”裴寧笑笑,“還請師姐暫避。”
“請。”林白也開口,還強行把她推了出去。
關山洞府門,更顯悶熱。
“且慢動手。”裴寧把信又按到林白胸前,道:“念給我聽聽。”
她笑意嫣然。
“一邊做,一邊念。”林白迫不及待的拱了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