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林白更有興趣,便問:“然後呢?可有藥毒?”
“葉莖分開,主輔兩分。需得再相合,才能得其藥力,除其藥毒。”薑丫頭麵上有笑。
林白心中生感。
“先前我夢到築基吉兆,果是應在今日。”薑丫頭一點也不羞,反認真打量林白,道:“但凡生有舌草之地,必然群蛇聚集。你明白吧?”
蛇性最淫。林白並不傻,隻歎了口氣,道:“你我交情甚深,若是彆的事,刀山火海我眼都不眨。隻是這件事……”
“你跟我裝什麼裝?”薑丫頭笑嘻嘻的,伸出腳丫子踢了下林白,道:“裴姐姐說你早就對我有邪念,她也煩你煩的很,說要把你借我幾日。”
“……”林白無語,這裴大姐真是離了床就沒好話。
“我服葉子,你吞枝乾。記得,謹守氣海,識海清明,莫失神智。”薑丫頭跪坐下來,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似想開口催促,又有些不好意思。
“助人成道,我輩萬死不辭!”林白說著體麵話。
其實這樣也好,兩人你情我願,誰也沒強迫誰。
薑丫頭將那九片舌草依次吞服,麵上立即顯出變幻顏色,一會兒紅,一邊藍,交錯繁複。
林白將舌草主乾吞下,氣海立即翻滾不休,隱隱如針刺。先有灼熱之感,旋即又生水潤之意。如此水火交錯,陰陽相濟,最後陰卻不見,隻餘灼熱如火。
薑丫頭似也難受的緊,她將手伸來,冰涼之極。林白緊握她的手,將體內火意渡去。
此番陰陽相濟,熬了一刻鐘,薑丫頭便將愈加冰涼的手抽回。
“彆人稱你轉輪,果能轉輪?”她說著話,略有顫音。
“一試便知。”林白也不廢話,直接上前。
“嗬,”薑丫頭被他扯道袍,她反去扯林白袍子,“還得讓我激一激才上來!裴姐姐說你不堪用,莫非是真?”
她竟有嗤笑之意,分明是不服氣。
也隻數息過去,薑丫頭便閉目咬牙,發顫不停。又過一個時辰,她終於回過神,口中喃喃,“裴寧誤我!”
如此一天一夜過去,山洞中複歸寧靜。
林白換了身道袍,見薑丫頭還綿軟無力的躺臥著,也不去理會。
“果然,天賦這玩意兒,真是玄之又玄。寧姐明明得我助力,竟還遜她三分,幾與貞姐一般了。”
林白歎了口氣,引火燒去汙穢,又揮袖將氣味散去。
盤坐片刻,細查己身。混元之體竟有長進,血肉中陰陽相合,愈發圓潤自然。
氣海竟比先前擴增了三成,且更加凝實穩固。其間靈力圓融,更為得心應手。
來到石盤上,秀秀也長進了不少。
外麵依舊霧氣濃鬱,亦無彆的變化。
“看來若是境界不變,此間難有變化了。”
睜開眼,林白瞧向薑丫頭。
薑丫頭嬌小,細枝碩果。裴寧身材高挑,潔白細膩。
算是各有千秋。不過薑丫頭愛胡鬨,害羞之意去的快,探索之意甚是濃厚,倒是讓林白好好的一展所長。
此刻她口中不知在呢喃什麼,偶爾還打個顫。
林白取出袍子,給她蓋上。
薑丫頭又歇了好一會兒,扯了扯身上袍子,終於醒來。
她臉有些紅,窸窸窣窣的穿好道袍,環視一圈,低頭不語。
藥效已然過去,衝動不存,人也化為賢者。
她看向林白,雙目柔情款款。過了會兒,又轉過去頭,哼哼道:“你真是無恥。”
林白一聲沒吭。對於這種睡完就不認賬的事,他早就習慣了。
“給我挽發。”薑丫頭跪坐著轉過身。
怎跟裴大姐一個熊樣?林白沒脾氣,自上前給她整理。
“我早就看出來了,”薑丫頭語聲略有些羞,還有些得意,還帶幾分柔媚,“在我家洞府中時,我就知你沒安好心。”
“我此番是為助你,怎成壞人了?”林白隨口說。
對付女人很簡單,順著話頭扯便是。林白頗有經驗,遊刃有餘。
“你我吞服舌草,明明……”薑丫頭頓了下,“明明睡一回就夠了,你睡了多少?”她掰起細小的指頭,一板一眼的,好似在算賬,“八十一次。”
林白愣住了,他那會兒雖有些意識混沌,可到底有混元二轉在,心中是存了幾分清醒的。
也就九次。這丫頭卻翻倍再翻倍。
稍想了想,林白覺得,可能自己和她記得方法不一樣。自己是九,她卻來的多了。
“你記錯了,是九次。”林白覺得頭疼了。哄女人雖然不難,可比跟築基打架還累。
薑丫頭不服氣,兩人又扯了好一會兒。她畢竟從小讀道藏,知男女陰陽之道,待林白掰扯清楚後,她明知是她錯了,可在羞惱之下,竟不認錯,反讓林白認錯。
林白自然隨她。
“心中通明,我已得築基之機。”薑丫頭盤坐在青石床上,穿寬大道袍,麵上紅暈未消。
林白也不是雛兒了,當初就見過曲如意築基。是故知曉這些人在築基前,若有人旁觀,那是要說一說築基之機的。
“此番深入眠龍山內,曆經艱險,九死一生。”
薑丫頭麵上微微笑,“大道雖艱難,可終有所獲。”
“我本命九轉玲瓏塔,食九轉舌草,服九片舌葉,遭惡人睡八十一次。”薑丫頭道。
“是九次。”林白糾正。
“遭惡人睡九次。皆合九之數。”薑丫頭認了,她麵上無甚變化,左手托起九層玲瓏塔,雙目漆黑深沉。“本命玲瓏,我心九轉。”
她閉目稍停片刻,又睜開眼,吞下幾丸穩固氣海的丹藥。
此地狹隘,不似地窟廣大,林白不敢久留,便走出洞去,推開巨石,在外護法。
巡視一遍,林白又檢驗了薑丫頭布下的陣法。
見安穩無虞,便藏身洞口的一顆巨樹上,警惕四周來客。
過了半天,此地靈氣緩緩湧向那洞窟中。
薑丫頭開始了。
如此過了兩個時辰,來到午夜。
星辰漫天,一團烏雲緩緩凝聚,遮蔽此間天空,再不見星河燦爛。
山林中野獸哀嚎嘶吼,又有振翅鳥鳴。
烏雲愈加密布,然則竟隱隱能看到後麵的點點星辰。
“主吉主凶?”林白不懂。
又過三個時辰,烏雲散去,再見星河燦爛。此間彙聚的靈氣如潮水般緩緩退卻。
薑小白功成。
林白也不進去打擾,隻在外守護。
三天過去,林白估摸著她已經稍稍穩固境界,便想去問一問。
此番她已築基,但林白的築基機緣卻依舊飄飄渺渺,不知應在何處。
先前林白以為自己和薑丫頭春風一度後,有賢者之心時便能得築基之機。
然而根本沒用,這跟賢者不賢者的沒啥關係。
吞靈草得道是不成了,睡覺得道也不行,林白頗有幾分疑惑。
挪開山石,進了洞中,又把山石封上。
往前走百丈,拐彎來到儘頭。
薑小白盤坐在青石床上,眉目間沒什麼變化。隻看起來頗為圓融,隱隱間有拜服之心。
這是差了大境界,而她氣息散出的緣故。
“我已功成。”薑小白睜開眼,小臉蛋上有笑。不像是築基修士,反像是十五六歲的鄰家乖孩子。
“大道得展,日後光明燦爛。”林白恭賀。
“哼哼。”薑丫頭得意的哼哼,眼波似水,咬了咬下唇。
林白坐下來,十分好奇的問:“感覺如何?是何滋味?”
“你……”薑丫頭聞言,竟皺眉,“你怎忽的問我這個?”
連這都不能問?林白也愣住,心說人家曲如意還好心好意的講了大半晌心得呢。
林白心係大道,便道:“你我也算同生共死的情誼,又相識日久,有什麼不能說的?難不成你薑家連這規矩都有?”
薑小白見林白不悅,她瞪了眼林白,道:“我已築基,按著咱們修行中人的說法,達者為先,不論凡俗輩分,你稱我一聲前輩也是沒錯的把?”
“自是如此。”林白心說你剛築基就要翹尾巴?
“可你對我卻無半分尊敬之意,反來說些不著邊的。”薑小白也不悅,“你若好好哄我,我自跟你說,你卻一上來就問,好似我是那些下流無恥之人……你想聽,我說給你便是。”
她側過去頭,小聲道:“也沒什麼感覺,就好像一會兒在天,一會兒在地,一直沒個著落,腦子裡也好似沒了東西,剛開始有點不習慣,後來……後來倒是還,還……”
我是問你築基後是何感覺。你怎方一築基,腦子裡就胡亂想這些東西?林白按住額頭,甚覺頭疼。
沒法解釋,林白為照顧她麵子,隻能道:“是我錯了。”他語氣頗無奈,隻覺心累。
“此事起因乃是為大道。如今我已築基,你亦有所得。荒山野嶺之間,也沒人瞧見。反正已經過去了,以後誰都不準再提。”薑小白一副正經模樣,很是嚴肅的道:“隻當是大夢一場,日後你我還是租客與主家。”一邊說,一邊偷瞄林白,又見林白捂著額頭,她便歎了口氣,道:“好吧好吧,看你這幅樣子,還真是可憐。唉,拿你沒法子。”她竟有幾分矜持,語聲轉小,“不過先說好,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各走各路,再不能做這些肮臟之事了。”
說完,她還補了一句,“都歡喜的愣住了?這次不準亂碰。”
林白真的茫然了,他方才心裡根本沒有邪念,隻是在想築基機緣之事。
築基機緣還是指這裡,並未向彆處。
所謂機緣,乃是遇事遇人。此番事已做了,人也做了,怎還時候未到。
林白又去看薑丫頭,問:“你築基才三天,境界還未穩固,不如再歇歇。”
“我倒是想靜修些日子,可誰讓你不省心呢。”薑丫頭語聲悶悶的,還唉聲歎氣。
我不省心?林白仔細看她,隻見她一副“為了你才不得不如此”的委屈模樣,偏又帶幾分矜持,可雙目中隱隱似有期待。
這丫頭真是個妖精。林白尋思著,閒著也是閒著。
鬨騰過,林白還沒說什麼,她竟纏住不放了,好似忘了先前的言語。
如此一天過去,薑丫頭竟又睡去。
林白恢複的極快,坐起來,默默感受那縹緲的築基機緣。
過了半個時辰,洞外走廊有聲音傳來,乃是有人開門。
心中無有吉凶。
很快,一個小黃雀飛了進來。
林白拍薑丫頭。
薑丫頭哼哼一聲,撅了撅。
“……”林白揉揉腦袋,不再管她。
剛穿好道袍,便見一著淡黃格子道袍的女子進來,正是黃如花。
小黃雀嘰嘰喳喳的飛了一圈,落到薑丫頭頭上,啄她耳朵。
薑丫頭終於醒了過來,連忙拿袍子遮擋。
“擾了兩位九陰山道友的雅興,罪過罪過。”黃如花撫掌讚歎。
九陰山的人多有合歡之舉,葷素不忌,黃如花這是在嘲笑林薑二人。
“……”薑小白臉紅之極,比跟林白胡鬨時還紅。她低著頭,躲到林白身後,身為新晉築基,竟一句話都不敢說。(www.101novel.com)